披雨衣的女孩(3)
她放松下来,在店里扫视一圈后,视线又停留在流光身上,对方依然在发呆。司马夭夭的手指在桌子上动来动去又停下。
“你今天晚上就走?”她思来想去,纠结了半天,只想出这么句话。
流光回过头看一眼她:“是啊。”刚刚明明说过了,又要确认一遍吗,流光把这些话咽下去。
司马夭夭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又不想陷入沉默,极力地想继续下去:“那……嗯……你……”
“这条项链是千里送你的吗?他可真喜欢亮闪闪的东西,它像一颗星星,在晚上的时候一定更漂亮。”流光转过身,一本正经地夸赞司马夭夭项链上的深蓝色宝石。
“啊……”司马夭夭顺着她的目光也看着自己脖子上那颗晶莹的宝石,“嗯,这是……”
“就这么说。”流光看着司马夭夭的眼睛,“别太认真,别像我刚才那样,其实一句就好。”她停顿一下,又继续,“你可以在磨咖啡的时候、找东西的时候,手上不要停,很随便地……就说了。”
她十分郑重地重复:“别太认真。”就拿着笔纸和咖啡,叼着烟往楼上走。
“流光,”司马夭夭稍微探出头叫她,“你今天的头发……很……看起来很柔顺……嗯……”她看见流光翘起的嘴角,本应该一个个紧接着跳出的字慢慢地都堵在了齿间。
“嗯?”流光挑起眉毛,歪着头停在楼梯前看她。
“嗯……”司马夭夭稍微想了下,学着流光说话时郑重的样子,紧盯着流光的眼睛,“你的头发总像流畅的深棕色的波浪,起风的时候就是,”这是故意的停顿,“就是温柔的海洋。”
“哈哈哈……”流光开心地笑起来,“你像在几百年给情人献诗的落魄诗人,太认真了。”当她止住笑声时,嘴角还是微微翘着的,“谢谢,祝你好运。”
她上了二楼,找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摊开信纸,写下:
亲爱的海灵,
好久不见!
虽然自从毕业后我们就没再见过——谁叫我们不仅都想做雨神而且还都如愿了呢,但是没准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能重逢。
就是到时候你可能认不出来我。要是你运气好,我可能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要是你运气不好,没准我就已经是个穿着小裙子的幼儿园小孩儿了。
没错,我不想再做神了,特别是雨神。前几天我翻了日历,又看了日记,一切都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我已经快要四十岁了。前十年在学校里度过,后三十年一直都在这儿——就在我给你写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