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变装男主播：没人再像从前一样侮辱我了｜真实故事(4)

“我一男的化这么浓的妆坐在这儿，不卖化妆品难道卖猪饲料啊？”
“你以为你是金星吗？”
“金星怎么了？变性不是变态。人家敢选择自己想要的，你赞助了吗？割到你了吗你就叫？”
“吓我一跳！”
“吓一跳你不赶紧走还有功夫在我这儿打字？我关门放狗咬你了吗？路上看见屎你不绕开你偏要凑上去闻，你是不是贱？是不是奴？是不是故意找虐，你自己说！”
 …
陶陶睿的情绪飙起来的时候，他面前的直播间也跟着沸腾了，观看人数逼近1万，是从前的20几倍。提问的人越来越多，问他的经历，他的过去，问他在哪儿学的化妆，连他伸懒腰时吸了一口气，都有人说像是听见了一声“呻吟”…
当然这种时候，也不乏有人开始向他传递正面的肯定：

“你很有个性。我支持你！”
“喜欢你！”
有人提议：“不如跳支舞吧！”
这时，陶陶睿总是把披在身上的那件莫兰迪皮草仔细穿上，整理好假发，开始投入地跳起来。观众们疯狂点赞，屏幕右下角的桃心，礼物，像泡沫一样升起来，消失在屏幕的上方。
“比女人还女人！”
“让我们呢女人情何以堪！”
…
陶陶睿在这些夸赞中重新坐定。他总是先不动声色地喘两口气，然后趁着这个热度，赶紧给观众们推出他的产品。从他亲自试过的最喜欢的三款开始：卸妆油，修复精华套装和女王膏。他介绍起来得心应手，特别是产品成分：依克多因，烟酰胺，二裂酵母…
可每当此时，沸腾的人群却突然消失了，连一个提问的都没有。陶陶睿面前刚刚还霓虹闪烁的直播间仿佛突然灭了灯。他继续卖力地介绍着，连水都不喝一口。但不管他怎么坚持，直播间的人们依旧像在装睡一般。他们热闹看尽之后的无趣与警惕，从暗处真实地隐现出来。陶陶睿坚持的“专业”，显得毫无价值。这种沸腾后骤冷的状态循环往复，一次又一次，让陶陶睿的努力在一种无能为力的重蹈覆辙中耗费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