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的过往（十一）(5)

尽管有几位镇民自发加入了救人的队伍，但仅凭医生一人构建的医疗屏障早已千疮百孔。
期间，落落尝试过去附近的城镇请求帮助，但无论官员还是病院的医生似乎都认为援助一个名字都陌生的偏僻小镇并非明智之举。
到头来，落落也只是被建议看好小镇的住民而已。
相较于对救人有近乎疯狂执念的医生，千岁则更像一台工作时间固定的机器，白天的时候，无论清理病人的排泄物还是喂吞咽困难的患者服药都不含糊，可一旦夜幕降临，任病人情况如何危重她也会回酒馆休息。
落落发现千岁的情绪完全不受在生死边缘奔走的影响，她不会因病人的好转而情绪高涨，也不会因病情的恶化而失落沮丧。
比起给予患者新生，死亡更能给她触动她的内心。
千岁单纯是为了报答自己而协助救人，这样究竟好不好，落落说不清楚。
就当是帮助千岁适应群居生活吧，落落如是想。
就这样又过了一周，那天黄昏时分，落落像往常一样去提米家接千岁回旅馆，因为受医生所托去甜水镇采购医疗用品的缘故，落落这次去的晚了一些。
到达提米家附近的时候，落落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两人正肩并肩走着，那是自愿帮助看护病人的两位镇民，因为他们负责接千岁的班，所以经常与落落相见。

落落加快步伐想跟上去打个招呼，却听到他们在讨论关于千岁的内容。
“那个修女也真是的，只要天一黑一秒都不愿多待。”
“快拉倒吧，人家又不是咱们镇上的，能帮忙就够可以的了。”
“我知道啊，你看我哪次对人家不是客客气气的！”
“不过说回来，千岁小姐声音可真动听啊，眼睛也好看得紧，有点好奇她究竟长什么样子。”
“还是别了，我听说她脸上有很骇人的伤疤，所以才一直戴着遮布。”
“这样啊。。。可惜了。”
这时候凑上去难免会引起尴尬，落落笑了笑，重新放慢脚步。
但接下来，两人的对话却让落落的心紧紧揪了起来。
“对了，你听说了吗，酒鬼汉克的右眼被戳瞎了----他逢人便说是那个修女干的。”
“听说了啊，不过你信吗？”
“当然不信，多半是他自己喝高在哪里摔倒了吧。”
提米家的房子出现在前方，那两人便终止对话，推门进屋了。
落落则僵在原地，陷入沉思。
汉克就是那天在酒馆要求千岁摘下遮面的酒鬼，他酗酒、偷窃、好吃懒做，在镇上可谓臭名昭著，这样的家伙说的话多半是胡言乱语信口雌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