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的过往（十一）(4)

“即使被本人请求也不可以吗？”
落落望着千岁瞳孔里映照出的影像，那是一张迷茫的脸。
“千岁。。。。”
没等落落想出答案，提米的母亲突然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她两眼翻白，带着血沫的液体不断从嘴角涌出来。
落落如梦初醒，他用力按住病人的双肩，对千岁喊道
“快，快去换一条毛巾！”
千岁将小刀放到一边，从房间角落的盆里取了浸水的毛巾。
当她将毛巾敷到提米母亲的额头上时，对方已经停止了呼吸。
医生回来后，落落和千岁协助医生将提米的母亲运出镇外，考虑到尸体的传染性，她不能在小镇的墓地安葬。
焚烧尸体的野地附近插着两根木棍----那里沉睡着年幼的提米和他的父亲。
医生将火点着后，径直找了块松软的草地躺倒。
“火燃尽的时候叫我。”
然后，他就压着最后一个字的余音睡着了。
落落把外套脱下搭在医生身上，转身回到千岁身边。
尽管与落落相识的三年来千岁对火焰的恐惧有所减轻，但她终究还是畏火的。
可这次，千岁就站在火堆的不远处，安静注视着遗体周围跃动的火焰。

她没有祷告，双手也只是自然交叉垂在身前，却给人一种奇妙的圣洁感。
或许是那身修女服的缘故吧。
火焰将提米母亲的遗体完全包容的时候，两行清泪顺着千岁的脸颊流下。
这是落落第一次见到千岁哭，虽然搞不清她哭泣的理由，但落落感觉她并非是因为难过哭泣。
“这不是伤心的泪水吧。”落落轻声道。
“恩，只是为她高兴。。。还有些羡慕而已。”
“。。。。因为他们一家的团聚吗？”
“恩。。。真好，活着时相互陪伴，死后也依旧在一起----或许我的父母已经把我忘了吧。”
千岁笑着用手擦拭脸颊，泪水却越发放肆的流淌起来，她轻声啜泣，双肩微微颤抖。
“爸爸。。。妈妈。。。。。”
落落轻轻抱住千岁，却连一句有关陪伴的承诺都说不出口
“不会的，他们此刻一定在很远的地方看着你，所以要多笑一些。。。。”
接下来的日子，小镇上的病人越来越多，自提米母亲离世后的第四天，已经有十余人出现了发热症状，其中半数病情严重。
提米的家则变成了重症病患的集中地，地上、桌上甚至灶台上，奄奄一息的病人将房间挤得满满当当，一个原本温馨的家如今宛若地狱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