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小说】新生(2)

铿——
门把下压，阻隔了病毒与春天的那扇房门，打开了。
对了，这是小区封锁拆除后，他第一次出门。
到了外面，他觉得自己穿的外套未免有些厚重，这应该是前几天穿的，对当下的户外感受而言的确有些厚重。
今天是个不错的晴天。空气清凉且湿润，风依旧吹着，却不像寒冬时节那样令人生畏，反而带着股草木生发的味道。
他忽然有种去年春天的既视感。
“不再冷了。”
心中的想法忽然变成了自言自语，或许是太久没说过话的缘故。
的确，不再冷了。
虽然路上的冰混着水，稍不留心脚底就会一滑；虽然小区的杏树和梨树还是一片萧索，只有扭曲怪异的枯枝；虽然夜晚还是会降到零度……
但已经不再冷了。
过几天会变的更暖，草木也会从体内涌出复苏的新绿。

雨，也会重新来到这里。
怀着这样那样的期待，他叫住了小区门口的出租车。
“路上车也多了。”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对他说道。
“啊，比过年那时候多了不少。”
“快过去了。”
“是啊，快过去了。”
他也从窗子向外探望。
和许久不曾见过的“平常”一样，街上车多了，人也渐渐多了。
人们戴着口罩，但看起来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上班的，开店的，各忙各的。
“到了。”
不知何时，学校的大铁门出现在车窗外。
时隔两月不见的学校，冰雪消融后的操场与甬道，久未谋面的同事……这一切都如同在他情感中投入的一枚泡腾片，起初宛如沸腾般激烈，但充其量也只是片刻的反应，过后便逐渐溶解直至消失。
他很快答完自己的那份试卷，但这里没有值得叙旧的人，更没有等谁一起回家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