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海|（一）信仰（下）(2)

“什么？”
“听那个士兵说，没有疼痛。”搭档拍醒了发愣的我。经过那样的事情后，大家不再有一开始的兴奋劲，转而陷入了一定程度的恐慌里。我觉得他的安慰实在是很差劲：“手指都没了，谁还在意有没有疼痛？”
他耸了耸肩：“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还没开始就气馁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瞪了他一眼，“水样送过来了吗？”
“嗯，在这里。”他把一个小盒子搬到桌上，“戴好你的全部装备，我要打开了。”
一杯金色、透明的水。
我紧皱着眉头与搭档对视一眼：“好，开始吧。你有什么想法？”
一个月后，我在楼顶看到了靠在护栏边的林薇。
虽然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工作，可是因为工作紧张，平时几乎见不到面。我开心地走过去拍她的肩膀，却撞上了她的泪眼。
“怎么了？”我有些慌张。
“有点想咱儿子。”她看到是我，松了口气。
“别担心了，都说我爸他肯定……”
“我不是担心你爸。”她打断我，痛苦地盯着我的眼睛，“我的搭档跟外面有联系，听她说，外面已经限量供水了。你想想就知道，不论当时抢救下了多少资源，在大海和河流被污染的情况下，也是不够用多久的。”她紧紧捏着拳头，“不管是咱们儿子，还是其他所有人，都盼着我们研究出能用的水。虽然现在还没什么事，但如果真的到了水用光的那一天，我不敢想象……”

我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没想到你说的这些呢，我也很担心，但我相信我们会在那一天来临之前找到解决方法的。”
“我可没那么笃定，这都过去一个月了，你们有什么进展吗？”她质疑地看着我。
“……没有。”我没办法说谎。
“已经一个月了，所有人，所有人都没有一点头绪！”她几近歇斯底里，“这件事情已经不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了！”
“薇薇，薇薇。”我把她抱进怀里，抚摸她的头发，“别着急，咱们的儿子肯定能活下去的……”
我知道她和我一样，负面情绪在工作的时候都只能忍着，于是任由她在我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许久。
我又梦见了。那条蓝鲸。
我问它为什么吞下太阳，又问它为什么让我提前知道，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产生这无人知晓的负罪感吗？
“你知不知道我想过多少次，如果我早点把我的梦告诉别人，哪怕是天鲸教的人，我都可以拯救那些因此死亡的人？但我又想过无数次，相信梦是违背我的信仰的，所以即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不可能把我的梦当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