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浅冬》(5)

“我当日回山路遇大雪，踽踽而行，却见你躺在那山路上，我料定你是难救了，谁知探你鼻息还有一息尚存，遂将你带上了山。眼见着你鼻息愈发微弱，我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为你调养了几日，也不见好。那时观中有一只哺乳的山羊，我去取了山羊奶喂你喝下，谁知你几日后便好了，我于是料定你与道观有缘，命不该绝。可前几日那逝者托付你的事，可见你与俗世还有些缘分。”
我有些惊疑：“师父的意思是？”
“师父本想留你在这山中一世，可如今看来，你还是下山为好。”师父叹了一口气说：“你自小就爱读诗词，听人间事，对经法却不感兴趣，想是你命里必得下山走一遭了。再过两年，霜合满了16，她的母亲接她下山，你也正好17，便一同下山吧。这两年里师父再教你一些俗世的礼节。”
“师父，那位……妇人她是哪里人？我该如何去寻那白长音呢？”我也不知该如何称呼那妇人才好。
“师父只知那妇人姓薛，那白长音是薛夫人之子，今年十七，乃朔京人。其余的不便多说，师父能告诉你的便都尽数告诉你。这两年师父会多教你一些，你且安心。”
我忽地想到，既然要下山，那必定能去寻那舞剑的少年郎了。我有些羞怯，低着头同师父说了那少年的事。师父闻言，告诉我说薛夫人同白长音被人迫害，母子分离，白长音也一直在寻他母亲，只是聚少离多。白长音小小年纪便练得一手好剑法，那少年郎或许就是白长音了。

“白长音，原来他叫白长音。”我心中欢喜地默念着。
师父见我喜形于色，只是摇头道：“师父不管凡尘事，你今后下了山便是还了俗，若是遇了心上人，你嫁与他做个妇人相守一生，也算是圆满，师父不会阻拦你。”我点了点头，欢心不已。师父接着说道：“只有一件事，你需明白。”
“想必是大事了”，我抬起头望着师父：“师父说，冬儿一定铭记在心。”
“桃花虽好，可若是因此轻易折了，便不会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