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浅冬》(4)

又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地合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我不敢弄出一点动静，就那么呆呆地站着。
外房的门锁响了，是师父。
“冬儿！”师父望着我，一副很吃惊的样子，随即不再对我说什么。她走到床边，抚摸着妇人的额头，柔声问道：“好些了吗？”
我以为那妇人睡得深了，听不见师父的话。我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师父和那妇人，也不敢说话。师父抽回抚在妇人额上的手，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没了动静。半晌，师父的眼中窜出了泪。
“冬儿，她可对你说了什么？”师父将侧对着我的脸别过去，用一如往常的语气问道。
“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一个叫白长音的人。”我伸出那只抓着锦囊的手答道。
师父低着头转过来看了一眼我手中的锦囊，又转回头去，还是那么淡淡地说道：“此事你莫告诉旁人，藏好锦囊，先回去吧。”
“师父，那她……”我有些担心那妇人道。
“她死了。”
我心里一震，轻轻退出了师父的房间。
回到我与霜合的房里，霜合似乎十分高兴地对我说了句什么，我心里还震惊着方才的事，不曾听到。
“浅冬！”霜合又叫了我一声。

“啊？”我晃神过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你怎么了？”霜合奇怪地看着我问道。
“没怎么，我想再去园子里看看。”我说着又转身要出门。
“又要去院子里，不是才回来吗？”
我奔向了门外，把霜合的话抛在了身后。
我靠在梨树上，有些好奇那锦囊中有些什么，掏出来想打开看看，可死者为大，我不敢不敬，只是拿着出那锦囊细细地看着。黄色的丝绸锦囊上绣着精细的花纹，拿在手里滑不留手的。我曾捡到一位有钱的客人的锦囊，与这个相比差的远了，这看上去是富贵人家的贴身物件。
我收起锦囊，又想起来那妇人对我说的话。明知自己将行，却让我告诉那白长音她活得好好的，转而悄悄地离开了人世。可见她对那白长音情深义重，惟愿对方能够了无牵挂地活在俗世里。
一场潜别离，生死两茫茫。
 莫轻折
没过几日，师父唤我到她房中。
观中没有传过有死人的消息，我不知师父是如何处置了那妇人的遗体。
“冬儿，你是师父在山下历练时回来的路上捡来的孤儿，你是知道的。”师父定定地看着我道。
“冬儿知道，师父说冬儿与道观有缘，将我养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