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丨1.暗杀(2)

没想到，燕军行动如此之快，令支以北十几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相继沦陷，锦城已经是守卫令支城的最后一座城池。
将领沉吟了片刻，立刻下令：“传令下去，立刻开拔，退守令支。”
“兵长这是何意？”丞尉上前一步，拦住了将领的去路，“如若弃城，城中百姓便是燕军俎上之肉不说，令支也会唇亡齿寒，不堪一击。燕军远道而来，已经转战十几座城池，恐怕将士疲乏无心恋战。如今我们早得消息，可做好准备，以逸待劳，定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将领耐着性子解释道：“大单于早就有命令，令支城中守备空虚，若是遇到紧急军情，各地守军需尽快赶回令支支援。失去一座小小的锦城，总比全军覆没好。快闪开！”
说罢猛推了丞尉一把，这丞尉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将领其实并不是故意的，但情势所迫，又不好直接弯腰去扶人，只好叹了口气：“军令在身，还请柳丞尉见谅。锦城守军也不过区区几百人，若都折损在这里，末将的人头只怕也保不住。告辞了。”
段氏和慕容氏都是马背民族，擅长游击骑兵战，只要王庭还在，马匹牧场还在，他们就还有翻身的资本。不像汉族人那么看重一座城池的得失。
丞尉是汉人，又是一方父母官，但他说了也不算，只好眼睁睁看着守军纷纷上马，从另一个城门往令支方向撤走了。

这边的城门一直不开，门口聚集了不少要出城的人，看到这个阵势，也都明白了这是燕军要来攻城了。人群开始骚动，身强体壮的青年义愤填膺，叫嚣着要和燕军同归于尽。而那些老弱妇孺都忧心忡忡，有些女人已经嘤嘤地哭了起来。
“大家请静一静听我说！”丞尉好不容易从人群中爬起来，挤到城门下喊道，“如今兵临城下，守军又已撤走，在下不才，恳请诸位与我一同守城。燕兵远道而来，乃疲惫之师，只要城中百姓齐心协力，定能让燕军知难而退。”
“你说的轻巧，万一守不住，燕军是要屠城的！”
“我听说令支以北十几城都已经被燕军攻下，咱们怎么能抵挡的住！”
“即便抵挡不住，燕军只是劫掠些财物而已，断然不会屠杀百姓。”丞尉竭力安慰慌乱的人群，“现在，能打仗愿意打仗的留下，其他人请先回家去吧，照顾好老人和孩子，暂时躲在家中隐蔽的地方。”
“那要躲多久！”
“请大家相信我！”丞尉声嘶力竭地保证，“我以性命担保，定会保护乡亲们的安全！”他一袭墨色深衣，没有戴发冠，只用了布巾，全身都透着浓浓的书生气。因为是一县长官，平时同百姓也有不少接触，大家对他也都是尊敬爱戴的。既然城中守军都退走了，百姓们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这个文弱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