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花】•Outsider• 捌(3)

西兰花心里咯噔一下，眉头锁紧。
“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华须说，这样的误会可以让我们避免很多麻烦，所以才一直没有否认。”卷儿继续道，“我觉得，我和华须的关系更像是亲人，互相扶持，互相保护，共同成长……虽然，多数时候都是他在保护我……”卷儿声音越来越小。
他怎么能不知，他眼中所见的满目纯白，是因为华须站在他身前，小心翼翼地替他挡去所有污浊，不让他沾染分毫；他能在阳光下无忧无虑地笑，也是因为华须披荆斩棘夺过本要上演的剧本，将所有诋毁和不怀好意撕了个粉碎。
西兰花暗暗舒了一口气，但他看到卷儿失落的样子，心又揪了起来。
从来都只有别人讨好他的份，哪有安慰别人的时候，风水流年转，他心里想到。
幸而卷儿的难过并没有持续很久，他向来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不愿意陷在所谓的愧疚中沉溺。看到卷儿神情不再落寞，西兰花才放下心来，丢下刚刚默默打好的腹稿。
他抬眼，不经意间，目光锁定餐厅的另一角。
“西兰花医生，”卷儿语气不明，似是兴奋又似惊讶，“你之前，有谈过恋爱吗？”

西兰花闻言，心里打鼓似的砰砰直跳。
他心中犹疑，难道是卷儿看出来了什么，于是想试探我？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没有……”西兰花说得很小声。
不知怎的，这两个本该理直气壮脱口而出的字偏偏在嘴边萦绕许久，变得缱绻。他自小成绩优秀，这幅温润的壳子又蒙骗了不少人，自然而然身边不缺追求者。不过他眼高于顶，二十多年愣是没有动心，不知不觉就单身至今。
但是我想，应该不远了。他暗暗在心里补了一句。
卷儿自然没有注意到西兰花一瞬间的扭捏与害羞。他的关注点完全凝聚在了餐厅的另一角。另一角的两个人仿佛在他眼里无限的放大，一举一动都无比明晰。
时间在一瞬间像胶水一样黏在一块，将自以为是的许久拼接成一刹那。
“西兰花医生，”卷儿冷不丁又问了一句，“如果两个人坐在一吃饭，看上去彼此之间又有点亲密……你说，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西兰花看看卷儿，这说的不就是自己和卷儿吗？脑子瞬间卡壳，他来不及思考卷儿语出反常的原因。
钢琴曲顿然换了节奏，梆梆梆敲在他的心尖。一刹那，穿堂的微风也如阳光一般和煦；一刹那桌上摆着的假花也娇艳欲滴。他迟疑地想要打开面前的那扇门，门后是他一直所期望着的花园，门是蓝到发黑的水的晕色。波浪一个一个打过来，晃得他有些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