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花】•Outsider• 壹

 Mars是兴城最大的酒吧。
灯光下，人们或穿着西服，或拖着拖鞋，行走、穿梭、转身、游荡，然后交织成一片。酒杯光滑的弧度碰撞出矜持的调笑与推辞，烈酒和毒药催生了一出出光怪陆离而精彩纷呈的梦。人们的脸上有相似的表情，心底的黑洞漫步在不同的身体里生长、壮大，吞噬成相似的形状。谁能说谁又区别于谁呢？
平静而不见有序，嘈乱而不见无序，原本就是人们生活的本真样貌。异世端的终极梦幻终是在这里显现。
飒飒此刻正隐匿在这样的人群中。
一眼望去，他像是从周遭的歌舞颓唐中脱离了出来，可偏偏灯光与人群喧闹得要将他吞没。这是完美的隐藏，Mars中的人该是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他倚靠在吧台边上，右手支起，轻晃着盛着香槟的高脚杯。
对面，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靠了过来。吧台边昏暗的灯光打在她栗色的头发和腰带镶嵌的碎钻上，破碎而迷离。
“帅哥，一个人吗？”她似是不经意的问起，唇边是轻佻的弧度，眼中是虚伪的真诚和毫不掩饰的好奇。
飒飒随意将头偏了偏，“等人。”卷曲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他也没有抬头看向身前的女人。女人一时无法看清他的神色，就朝着他所示意的方向看去。
当看清那边的情况后，女人不由得轻笑一声：“这位帅哥，您等的不会是华须吧？”不等飒飒回答，她便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了下去，“您是在说笑吧，咱这一片谁不知道，这华须呀，身份特殊，一般人动不得呢？”
“哦？”
Mars里光线最为汇聚的地方是它西北角的舞台。
华须习惯性地站在舞台中央。音乐、掌声都是他生命里最奢侈的点缀。
他垂着眼睫，冷漠地看着眼前沸反盈天的人群。
加速的时间与压缩的空间随着琴声的流淌而逐渐显现，铺开了金色的颓糜。纸醉金迷犹不能形容人们放纵的姿态。他看过一张张似曾熟识的面孔，完整地重现了曾经堕入的黑暗记忆。
飒飒对上了华须的眼。他看到本该微笑着享受人们欢呼的少年眼里浩大渺远的颓废与厌世。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小屁孩，为赋新词强说愁，装什么厌世。”
飒飒看了看墙上的钟，几句话打发了眼前的女人。当秒针定格在某一刻时，他悄无声息地放下酒杯，向一个方向走去。他没说错，他的确是在等人，等待他的任务目标。
那是一条幽暗的长廊，时不时有人从其中走出，在墙上映出了一个又一个黑沉沉的影子。
飒飒躲在墙角的阴影里，沉默地观察着一个个走过的人，心底浮起了一丝疑虑。不一会，长廊里的人逐渐少去。趁着没人注意的空档，他闪身进了一个关着灯的房间。正当他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时，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我在这里恭候多时了，飒先生。”房间的正中央，坐着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周围一圈是穿着黑衣的保镖。飒飒眯眼看了一会，发现这些都是刚刚在长廊里行走的人。他脑中又浮现起几个场景，忽的笑了起来：“王老板这是早就知晓了我的行踪，排了一出瓮中捉鳖的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