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良】思去念又归（十五）(2)

原来竟是这样，当时的我还为此一直纳闷，现在疑惑解开，原因却是如此的讽刺。
那天，本是小思约着九良去后海玩，小思很是爱些花啊草啊的。小思在去后海的路上出了车祸，九良直在后海等了一天，知道消息时小思已经走了。
自那以后，九良眼见着就瘦下去了，整日里酗酒，也不吃饭，整个人宛若行尸走肉一样，好几个师兄弟轮番陪他，劝了他很久，才终于渐渐地从小思去世的悲伤里走出来，只是人也没有以前那么开朗了，话也少了，整日里恹恹的。
直到遇见你，他才真正又开朗了起来。孟哥又补充道，念念，九良他，其实心里很苦。
“是么？”我冷笑一声，“算了，孟哥，我不想听了。说来说去不过是别人的故事罢了。”
孟嫂一直在我们不远处安静的坐着，听我说完，不免一脸忧心的看着我：“念念，没事吧？”
没事么？应该没事吧。可痴心错付，又岂是没事的。
我拒绝了孟哥送我回去的好意，坚持要自己回家。
临走时，我忽然间想起一事，问道：“孟哥，辫儿哥不是从不喝酒吗？那天怎么会忽然和他一起喝酒？”
孟哥眼里流露出深深地同情，却也终不忍心再欺骗我，“那日，只九良一人喝了酒，因为是小思的忌日，小辫儿去看望胡先生，后来在小思的坟前找到了九良。”

竟是这样，竟是这样，原来他不是忘记了我的生日。而是他心里，只有小思的忌日。
回到家时，周九良还未回来，我看着这不过才离开几个小时的家，竟恍如隔世一般。
一切都明朗了，那些原本零碎而清晰的片段，那些看似莫名其妙的话，那些忽然涌上心头的疑惑和不解，如今清晰的摆在眼前，深深地灼痛了我的心。
原来，他一声声唤的小思，从来都不是我。
原来，他是因永远的失去她的悲痛和入骨相思，才会忽然如此消瘦。
原来，他为求得再见她一面，终日去远郊的寺里虔诚的焚香。
原来，他不去后海，只是不愿睹物伤情。
她说四月是最美好的时节，她却在最美的时节离开，只余他一人，自此魂牵梦萦，忧思难忘。
原来，我一直贪恋的温暖，不过是他制造的假象。
原来，我以为的，从来都不是我以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