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何时渡(11)

苏火转头见晨华疑惑地眨眼睛，怔了怔随后笑开来，“喔……我忘了，普通人看不到神兽。”
“你坐过来些，我将鬼眼传你。”
他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眼前的景象便略有些不同，远处一鸟一龟，正与那挂在塔角的灯笼忙的不亦乐乎。
“它们是阎王许给我的神兽，”苏火想到了什么笑起来，“当初给它们取小名的时候，这俩差点愤愤而起把我给撕了呢……”
苏火看那两只小家伙完全不听她的话，无奈地走过去将手里还剩一大截的糖葫芦丢给它们，后者顿时眼睛都直了，不再去管那仍在摇晃着的灯笼，嗷呜两口就将糖葫芦吞进肚里去。
“其实就是两个贪吃鬼……”她走回来无奈地解释。
晨华笑了笑，眉间染上几分柔色，“我小时候，也喜爱吃糖葫芦。”
“只是小时候体弱多病，负责给我调养身子的郎中规定了忌口，甜酸之物向来不能吃，时间长了，好像也就对这几口甜食不感多大兴趣了。”
“那还真是可惜……”苏火有些倦了，不禁打了个哈欠。
“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女孩眼前一亮，顺带着凑过去了些。
晨华拿出了躲在身后踟蹰了很久的手，一块小挂饰赫然出现在空气中，红色流苏在风中飘荡。
“这是我托人做的，桃木芯护身符，听说有镇邪祟的作用，算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谢谢……”
苏火很小心地将桃符藏进贴身口袋里。
他们望着远处的灯火阑珊，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
“我想回去了。”
“你是说回山上？”
“嗯，这里太吵啦……”
古今往来不知多少文人墨客义无反顾地扑向山野只为在所谓万人之上离那传说中的天神近一些，从而也诞生了许多遐想的文章。月色朦胧，照映在苔藓丛生的青石之上仿佛一层涓涓溪水，华宇在上山的路上如此想着，女孩儿伏在他背上睡得正香。
到了那间熟悉的竹林小屋里，点上灯驱逐点寒气和邪祟，女孩儿靠着墙扶着门框睁着惺忪的双眼，好像渐渐清醒了些，兴许是方才路上睡的太久之缘故。
晨华是睡不着的，于是两人索性借着恰好洒到门前的一缕月光，望着星酌酒。
他有心捎上一坛好友送的桃花酿，是经历了岁月打磨的好酒，前不久刚从院里挖出，倒于杯盏须臾之间芳香四溢，醇厚醉人。
苏火仰头直直喝了一杯，忽觉有点口干舌燥，心事顿时四涌。
“我要走了……”
去哪儿？他问。
“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为什么要走？他继续问。
“因为……”
因为这是她的命。
从那日在阴冷的阎王殿里面对阎王下压的条件毫无惧色，她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她没有勇气用自己的幸福赌别人的性命。选择把灾祸一个人带走，这样对她好，对谁都好。
眼眶泛着红，心中酸涩一阵阵漫上来，她忍不住还是落下两滴泪水，此歇一发不可收拾，到最后竟变成号啕大哭。
泪眼婆娑之间看见他惊惶地走来将她搂入怀中，一边拍抚她的背，一边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