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砍同人】月夜下的萤火（中）(2)

可是杰姆斯等来了一阵又一阵海风，却没等来少年的嘱托。寂静又一次如海潮般涌上来，填满了他和他之间的距离，他没敢问，只是静静地坐着，任凭海风揉乱他的头发。
少年望着大海出神良久，半晌后才悠悠吐出几个字来。
“那罐葡萄酒，留点给我，我也想喝。”
“嘿！我当您要说什么呢！”杰姆斯顿时坐不住了，一把抄起身旁的酒罐，“还用思度这么久，我再怎么贪嘴，也不会忘了给您来点啊！”
少年闻言笑得前仰后合，顺势躺倒在草坪上，杂草尖穿透衣服，扎得他有些麻痒，可他不以为意——上方是一望无垠的苍穹，漫天繁星在夜幕下闪烁、驻足，圆月漾出一层淡雅的光辉。没有丝毫遮蔽，在他躺下的一瞬间，夜空如同会呼吸的世界降临在他眼前，成为了他的全部，也成为了对每个仰望星空者的无上赏赐。
海风喧嚣了一阵。不久，风掠过耳旁的呼啸声逐渐式微，变得如丝绸般柔滑，轻抚他的每一寸肌肤。他开始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意识在微风的推波助澜下几乎要脱离躯体，轻盈自在，一点点融进深沉浩瀚的星空。正在此时，一声嘶哑沧桑的起调突然在耳畔响起，把他拉回了大地。他没有侧过头去看，毕竟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少年把手枕在头下，一边与星辰对视，一边倾听那声音吟唱：
“嗬——
骑上我的旅行马哟
向着夕阳前行
日瓦丁的溪水哟
捎上我的心意
我所爱的姑娘哟
如今你在哪里？
...... ”
视野里没有杰姆斯的身影，只听到他拍着自己的大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悠悠唱着。伴以晚风捎带来的酒香，少年脑海中浮现出一团身影，那是个漂泊的流浪骑士，残骑裂甲，永远装不满的糙酒罐挂在马腹旁晃晃荡荡，醉得睁不开眼的脸上胡须参差。只有这种时候，他的神情才最端庄圣洁——借助酒精的力量，他终于能够躲开尘世的喧嚣纷扰，回到生他长他的土地，在年少时嬉戏的溪水旁牵起她的手，那一天落英缤纷，桃花随水流。
可怜的人儿哟。少年嘟囔着，嘴角叼住的草根在月光下轻轻摇动。杰姆斯还是自顾自地唱着喝着，只是声音愈发缓慢慵懒，到最后竟许久没有声息，像是被黑夜紧紧包裹住，偶尔才受不了似的用几声低语划破沉寂。
“还醒着吗，领主大人？”杰姆斯晃了晃手里的酒罐，琼浆叮咚作响。
“醒着啊。”他闭着双眼，嘴角的草一抖一抖。
“这酒还剩些，要不要来一口？”
“哈——啊，当然了。”少年慢慢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揉揉有些惺忪的眼睛，接过葡萄酒便随手往嘴里倒。
“等等！这酒不能这么喝啊！”
杰姆斯见状连忙扑上去，却是已经晚了，小半罐葡萄酒全部顺着细颈口流进他的嘴里，少年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鼓鼓的双颊里全是没吞下去的酒，方才迷糊的睡眼登时被烈酒烧得发红发亮，这会儿只能一个劲地眨眼，像是在问杰姆斯要怎么办才好。
“诶呀，我都忘了您对酒没什么研究，日瓦丁的酒可是出了名的酸辣火烈，老酒客也不敢这样灌啊！”杰姆斯无奈地挠着后脑勺，“可吐掉也太浪费了，不如您让酒顺着喉咙一丝丝滑下去，这样可能会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