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团圆】卷一百七十 瑶云何住

 
“此间阴司泉路，你寿未终，何故至此？”
“适闻有一故人至此，遂寻访之，不觉迷路，“
“故人是谁？”
故人是谁……
故人是谁……
阎鹤祥幽幽从床上转醒，他并没有急着从床上起来，而是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这才坐起了身子。
伸手按亮了床头的灯，一点如豆的昏黄灯光撒在他的头发和面庞，铺满了身前薄薄的被子。
这恍然，已经三四天了，
张瑶已经脱离了危险情况，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二爷和大林他们也不像前几天那样焦躁痛苦，
只是，张瑶还没有醒。
阎鹤祥跟着跑了这些日子，社里有栾云平和高老板顶着倒没什么事；医院这边和通知各种人，就是他来负责的，
师娘那边大林照顾着，张瑶转出来的时候也好了不少，
就是师父那边……
这几天，师父去看张瑶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多的时候是自己静静地坐在医院的天台上看书，或者发呆。阎鹤祥去看过好几次，只看到郭德纲自己静静一个人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只是，那样的背影，已不再是往常的风云谈笑的师父了，
这几日，
他老了许多。
阎鹤祥分明的看见，师父的手里，攥着皱皱的几张纸和塑料文件套。
 “哥，你来了。”
阎鹤祥敲开病房的门，
有淡淡的玫瑰花的香味；这香味极淡的，是鲜活的味道，不是人类矫揉出来的味道。
他看见微风吹拂起米白色的窗帘，米白的窗帘轻轻掠过柜子上鲜红的玫瑰花瓣。
郭麒麟坐在床边，面容有些憔悴，看见阎鹤祥走进来，他才从椅子上起来。
阎鹤祥朝郭麒麟笑了笑，
“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在这儿陪着。”
郭麒麟看了一眼床上静静躺着的女人，缓缓点了点头。
阎鹤祥听着门关了起来，走到窗子边想合上窗子，却看到被风吹得有些摆动的玫瑰花瓣，
泛着鲜嫩的光泽。
他伸出手指碰了碰，
还是没有关上窗子。
走到床边，阎鹤祥看着躺在床上的张瑶。
原本，她的嘴唇也是那样鲜嫩红润的花瓣一样的颜色，可是现在，
白的像是刚浆出来的纸。
阎鹤祥望着她，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就静静地看了她几分钟。半晌，才听见男人口中发出一句低低的叹息声。
随即，他坐到了刚才郭麒麟坐的椅子上，翻开了手中的书。
“幺儿，”
他的声音深沉温柔，就好像他平常说书时候的样子。
“一直这样躺着，一定很无聊吧。”
“我给你带了一本书，”
“你一定很感兴趣。”
“你现在看不了，”
阎鹤祥的身子微微前倾，一只手翻开书，另一只，轻轻地拉住了张瑶垂在床边的手，
“我念给你听。”
“这本书，是我上次出去带回来的。”
“你不是一直让我给你讲故事吗？”
说到这里，阎鹤祥顿了顿，他深深吸了口气，握着张瑶的手不自觉摩挲了一下那冰凉光滑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