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漫游，最后一夜(13)

“我做事都是为了自己，你很懂我的，这种话就别说了吧。”
“别摘了吧，不止为你。”
“那怎么找？”
“不找不是也行吗？”
“你不想找嘛就早说，我自己去找了。”
我俩都沉默了，石膏仍然跟着我，但到了校门口，一出门，我便终于与他背道而行了。
12.
我一个人顺着街走，但我心里清楚，这地儿只有一条街，我和石膏终究还会碰着的。不管他怎么想，我要做的事情不会改变。
我有点饿了，顺路进了一家羊肉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在。伙计牵着头死牛站在厨房门前，老板上来迎接我，他胖胖的，耳朵很大，我明白他是只猪，我向他打招呼。
“这么晚了还在干活呐。辛苦了。”
“没您辛苦，一个人呐？来点啥？”
“整一个锅盔鸡，多点蒜苗，香。”
“没问题。”
我一个人进了最大的包厢，反正也不会有其他人来。虽然鸡肉不像牛羊肉需要很久很久，但也得等一阵子，过于无聊，我打开自动麻将机，用麻将牌磊了一座超过两米的塔，开始玩抽积木。
老板上菜的时候刚好看到我把麻将牌全抽光，就奇道：“我进来上餐具还看您磊了两米高呢，这就安安稳稳拆完了？怎么弄的，真厉害。”
我笑笑，不打算告诉他我是从最顶上往下拆的。
我心情不算差，但却意外的吃不下多少。
老板见我剩了许多，问：“是我这味道不行？”
“也没，食欲有点问题吧。”
“这样啊。帮您打包？”
“嗯。”我想之后遇上石膏，他想吃可以来点，虽然凉了，但味道确实不错的。
“您不会是今天肉吃多了？我猜猜，吃了牛肉？”
我有些诧异，不知道他这是玩哪一出，但还是点点头，“吃了碗牛杂。这也有影响？”
“那当然！”他突然怒发冲冠，“把牛牵上来！”
伙计早已候命多时，牵着那头死牛走到我面前。
老板瞪着我，伙计默默低头，他们在等我开口？我也在等他们说话。
终于，伙计耐不住了，对我说：“您看这牛，好好的对吧？它本来不用宰的。”
“那怎么宰了？”
老板接话了，“那当然是因为您了！”
“怎么说？”
“您也知道这儿没多少人了，您说您还要吃牛杂，可不得就因为您一碗牛杂把这牛宰了，卖给店家啊。本来都最后一晚上了，我们合计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就不行杀戮之事了。”
“对啊对啊，我，我都和这牛有感情了。您，您却，”伙计哭了起来，“逼我们不得不杀了它！”
“那咋办嘛。”
“您就得负起责任啊，不能因为吃完牛杂，这牛就不算数了，全身的牛肉，牛骨头，全都得是您的。”老板痛心疾首，“您要知道，它本不用死的。”
我想了想，问他：“我可以只要它的最后一颗牙齿吗？”
伙计抹把眼泪，哭着说：“那你可得加价钱。”
“双倍，起码双倍。”老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