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大结局）(6)

刚想开口，那人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九良拽上了水面。
“现在说吧”那人甩了甩了长发的水珠，含笑看着九良。
那睫毛上的水珠将自己困在里面，进退两难。
“你肯见我了？”那话说到话尾已带着哭腔。
“我何时不愿见你？”那人笑着转过身，擦去眼角的泪。
九良咬着唇，将拳头捏的极紧，欲言又止。纠结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憋出一句“孟鹤堂，你的眼睛是我害的，你可知道？”
水珠从睫毛滴落，坠入湖面。
说话的功夫，孟鹤堂一袭月牙色的衣衫站在九良面前。而脚下的湖水变成了高山，北边挂着一轮夕阳。
九良战战兢兢地问“我刚刚的话你听见了吗？”
“什么话？”孟鹤堂疑惑地看着他“你来了不点灯是做什么？”
细察之下才发现，孟鹤堂的眼中没有丝毫光彩，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
“你的眼睛？”九良的手只往前伸了一点就悻悻地缩了回去。
“把手给我”孟鹤堂伸手接过九良的手，伏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想摸就摸，你出使番邦，我的眼睛不争气，盲了”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却还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着头问“没找大夫吗？”
“大夫也没什么法子，就这样吧。”孟鹤堂笑盈盈地将手还给九良“不过，我的耳朵可比以前灵多了，你心里想什么我可都能听到。”说着，还将耳朵往九良胸前凑了凑。
“躲什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孟鹤堂感觉九良慌张地躲开，又气又笑。
九良看着那人笑容不变，眼眸却失去了光彩，心中一阵绞痛“孟鹤堂，如果我说你的眼睛是我下毒才变成这样的，你恨我吗？”
终于说出来了，长舒一口气等待着孟鹤堂的审判。
孟鹤堂的笑凝固在了嘴角，风一吹，化作齑粉随风散去。
九良疯了一样向空中抓去，想留住一点点专属于他的痕迹。
最终却什么都没有留下，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九良第一次对“悲从中来”有了深切的体会，蹲在原地哭的像个丢了心爱土陶的孩子。
“小师父，哭什么？”
九良顺着声音抬起头，就看见孟鹤堂撑着伞站在一旁，身上是红色绣金的长袍，鬓间还簪了一朵明黄色的花。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九良胸中涌出不知名的委屈，扑着抱住孟鹤堂的腿，哇哇大哭。
孟鹤堂不明就里，摸着九良光光的头，思衬着手感还挺好，不禁心情大好“那你也不能寻死觅活的啊，男子汉立于天地间，只求俯仰间光明磊落，无愧于天地。”
九良抹了一把眼泪，抬头看着孟鹤堂，哽咽地问：“什么寻死觅活？我没有”
孟鹤堂也不回声，指了指下面。九良这一看，三魂七魄差点离了体。脚下竟然是万丈深渊。
“孟哥，我怕”九良颤巍巍地站起身，将孟鹤堂搂住。
软糯的声音像糖浆一样流进孟鹤堂的心坎，这小师父真可爱“不怕不怕，孟哥带你走”
一步三晃地走到崖边，九良长舒了一口气，伸伸胳膊踢踢腿发现自己还是个全乎人，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