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见璃的战败宣言(5)

“我还没倒下，再来。”
28比0的时候星见璃只是个会自动调整姿势的靶子而已，打人的我渐渐失去了耐心和体力，身体的各部分肌肉开始酸痛。而被打的星见璃总能近乎奇迹地站起来。甲胄之下的双方都已精疲力竭，下次出手搞不好我会杀了她。她难道一点都不恐惧吗？
“不要拘泥与一次对决，星见璃。”汗水浸透了我的上衣。
“拿稳你的剑。伊上舞子。”星见璃的声音已经发抖。
木靶的姿势恢复完毕。我箭步上前，挥剑出击。这次我失手了。挥出的剑不偏不倚打在她的头盔上，那一击我用尽了全力，本来只想打到她的肩甲。脑震荡带来的意识模糊让她立刻跪在了地上，而她死命地用双手握住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啪。木剑断了。星见璃应声趴倒在地上，双手向前伸，在我面前做出叩首的姿势。
“29，比0。”我如释重负，又不禁为星见璃的身体担心。仅仅是教训而已，还是不留下什么伤痕为妙。
星见璃把跪下的双腿伸直，彻底趴在了地上。“我…”她喘着粗气，双肘撑地，发出艰难的呻吟声。体能已到极限的她无法站起身，她终于认可了这一点，翻了一个身，改成仰倒。
“作为你的敌人，我是无比希望你死去的。”我坐下来，把剑放在身边，摘下头盔。汗铺满了整个脸庞，妆一定花得不像样子，但此刻已经无所谓了。我长吁一口气。
“我希望你立刻断气，眼神中饱含愤怒和不舍，瞪着我，努力抬起的脖颈因缺乏能量一点一点重新躺下去，最后瘫倒在自己的血泊中。对于我而言这是敌人最高程度的赞赏。”
星见璃没有回应，她仍在喘粗气。
“但作为你终将跨越的台阶，我希望你能顶住我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即使遍体鳞伤，七窍流血，筋疲力尽，你也能像刚才那样举起你的木刀指着我的鼻尖，淡淡地说一句‘我还没倒下，再来’。”
星见璃恶狠狠地出了一声。“开什么玩笑。我还没输，站不起来而已！”我理解她想气势磅礴地怒吼，但现在她只剩下游丝般的气息。
“你的剑已经断了。”
“是你先松开的剑。”星见璃不遑多让。
我瞟了一眼身边的木剑，或许诚如所言。如果此刻星见璃突然站起身，举剑劈下，那我只好徒唤奈何，甘愿挨打，但她的剑已经折断，连同她疲惫的身躯一同倒在作为敌人的我伊上舞子的脚下。
“两位，该休息一下了吧。”传来星见三郎的声音。老人家不知何时就在门边坐好，观察这压倒性实力的对战而一言不发。
“父亲。”我调整坐姿。
“罢了罢了，好好休息。”星见三郎慵懒的摆摆手，“让你跟她聊聊天，怎么把我可爱的孙女教训成这样。”他拿出烟斗装满烟丝衔在嘴里，又划燃一根火柴点亮烟丝。片刻过后，云雾升起，在夕阳的映照下成了颇有意境的一幅画。我这才发现夜色将至。
“能听见我说话吗？璃？”星见三郎颇有感慨地吐出烟雾，远远地朝星见璃说。
星见璃有气无力地呻吟一声。
“刚才的那一下可真够劲的。”星见三郎站起身，朝我和星见璃走来，“舞子啊，有些认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