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见璃的战败宣言(3)

“是，我知错了。”星见璃跪在我的面前，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目光，但周围的沉默质感丝毫未变。与其说是孤僻，不如说是一意孤行。
也罢，就让我当一回恶人，让她在我的剑下头破血流就是。吃几次亏总会长记性的，在这吃亏总比在将来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好。“我去换护具，休息好了你也最好换一套，这样我就可以不用收力了。还没打完，你心里这么想的对吧？”
说完，我朝门对侧的更衣室走去，那里可以换上整套甲胄，只是略显沉重。和升一起练剑时曾因不穿护具就比试被老爷子呵斥了许多次，但我还是喜欢不戴护具比剑，颇有侠之意味，只是紧握剑柄的指节被劈中真的很疼。我换上整套剑道服，将护具一片一片绑好。系好发带，挑了一枚可以留出头发的头盔。成家之后我会和升偶尔来练剑，但更多的是陪他的父亲星见三郎下下棋。老爷子酷爱中国象棋，但苦于没人对弈。升的棋术高超，两人每次都能下到忘我。而我的弈技拙劣，恐怕不能让他满意。这次升因为公司的缘故要出差，于是陪老爷子下棋的重任只得我一人接受。穿戴完毕，少时练剑的感觉涌上心头，右手握住剑柄，我感受到了剑的重量。即使对手是晚一辈的星见璃，我也绝不能多让半分，我得告诫她点什么，以物理形式上的。我戴上头盔，适应在头盔中的呼吸。调整好状态，我走出更衣室门。
星见璃在门外等候，她低着头，仿佛认罪的犯人，但其下是否有悔改之意我全然不知。见我出来，星见璃致礼般迅速地朝我微弓上身。我点点头，侧身让星见璃通过。
整座宅邸很大，却没多少人，星见三郎的兄弟们或逝或离，儿女们又都有了自己的家业，连最小的升也和我结婚了快5年。偌大的宅邸只有在重大场合才能聚集整个家族的人，而那时又太吵，仿佛庙会。我思考着家族集会时每一个人的脸庞，但想起来的屈指可数。我又开始回忆挥剑方法和一些剑技，事先思考星见璃会用什么招数，而我又该如何破解——纯属多虑。她最多只是直接挥剑，我应该思考的是她的剑我朝哪个方向打飞。
传来木门开合的惬意声响。星见璃从中走出，在离我两步的地方站定。看样子已经做好准备。护面之下我更无法猜度她的表情，无所谓，全力碾压便是。老爷子不来观战，我就当默许了我的任意而为。
“穿戴完毕了？”我将剑举起来，轻轻挥向身体的右侧。
星见璃点点头，随后她扎下马步，双手执剑，剑锋冲向我的头。
外强中干的姿态，只够她维持一招。我将剑旋转一圈，左手握在右手之后。沉吟片刻，又决定右手单手执剑。“准备好了就来吧。不过我不会因为你是晚辈或是女孩就对你留情，你只会比刚才更疼。”
“嚯！”话音刚落，星见璃发出之前击打木靶时的怒吼，同时举剑过肩，前迈一步冲向我，剑自她的右上方砍下。我无意接剑，闪身后退一步躲过剑锋。用力过度的星见璃没能立刻发动接下来的攻击，又或是久违的落空感让她吃惊？
“刚才那一招很有气势。”我笑道。星见璃的半蹲在我面前，全无防备。我对准她的头用力挥剑，护面和木剑的对撞声在道场里回响。我的声音变得凌厉起来，“但我不是靶子！”我的左手握在右手之后，自上而下地全力挥剑。剑重重地劈在她的右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