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锈蚀箭簇(8)

“然后呢？然后呢！”艾丹睁大了眼睛，在这种时候打断叙述让他有些苦不堪言。
克里夫则小心翼翼地问道，“郎先生，这应该就是你说的第二件后悔的事情吧？”
朗不停的深呼吸，似乎在缓和自己的心情。许久，已经从低沉变成沙哑的嗓音从朗的嘴中响起：“我没有说任何名字。”
酒吧之中，鸦雀无声。
“我没有自信给萨莉更好的未来，那个家伙有钱，又能免除萨莉父亲的债务。她曾谈过那些曾经的日子，那个时候的父亲还是她敬爱的父亲，她仍然敬爱着，也不会放弃她的父亲。我没法做这么自私的行为，她又会怎么看这个雇佣杀手杀掉他未婚夫和父亲的人？只因为对她的爱？”
“你们想骂就骂吧，我也觉得我是个混蛋。”朗靠在柜台边，脸色悲恸。
克里夫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扶住了朗的肩膀，轻声道：“不会的，朗。你这样决定有你的考虑，都过去了，还是未来的日子。”
朗轻轻点头，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
天外开始晴朗，克里夫挥别了朗，和艾丹走出屋门，骑上了自行车。艾丹回头看了看这间酒吧，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这里适合拍鬼片。”
“去死吧你，我们还有很远才能到巴顿镇呢。”克里夫笑骂道，开始加速骑行，所有的郁郁葱葱被甩在身后。
看着两人的离去，朗慈祥的笑了笑，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才从后门走进了后厨。
后厨乱七八糟，水槽里都是金属的网架。朗的笑容更盛，他径直走到了旧冰柜的面前，一把拉开。
他蹲了下来，盯着冰柜伸出，轻声说道：“我刚才讲故事的时候，你应该听得很清楚，萨恩先生。”
冰箱深处沉寂着，没有一丝回音。朗仿佛得到了什么回答似的，笑着点头。“我应该和他们说明白点，比如你是怎么强奸萨莉小姐，是怎么用朗的生命威胁她写出那封信的。你这样的人渣，我真不应该当时任由朗离开，而是强行拿走他的箭簇，把你的命在几十年前取走。”
“朗”又仿佛听到了什么回答，点了点头，“对，对。我不是朗，看来你甚至都忘记了朗的样子。那个家伙几个星期前来找我，把这枚箭簇交给我，要我履行诺言。我虽然不是当时那个给他承诺的人，但是这点记录很容易查到。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一个已经放弃杀你几十年的老人，又一次燃起满腔怒火？”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对了，在交给我箭簇之后他就因为癌症去世了，你不必担心我身后还能出现什么能够引起你噩梦的身影出现了。”
那个曾经和真正的朗先生在拍卖场相遇的男人，早就死在一次不甚光彩的契约之中了。自己对那个人的了解仅仅只有名册上一行简单的姓名，甚至都无法确认真假。
他抿了抿嘴，掰着手指说着：“你看，你对萨莉小姐并不好，很快气死了萨莉小姐的父亲，嗯这算你一功好了。然后是长达几十年的家暴，最后你居然对你的亲生女儿做出天人公愤的事情，让一个十几岁的花季少女少女精神失常，然后……萨莉小姐呢？被你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