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爆炸后产生的裂痕(8)

我还是忍住了，毕竟都是些和她没有交集的东西。
快到海岸的时候有一个大直角弯，转过去往西，就直面西天的夕阳，然后再过两分多钟，就会经过我们曾经的小学。我总在太阳落山的时候经过它，阳光就把它照的碎碎的，于是我的怀旧情绪也碎碎的。学校合并之后，它改造成了一个紫菜加工厂，陈医生的妈妈就在里面上班。
我们的目光自然的因为学校遗址交汇在一起，陈医生意味深长地朝我笑了笑，我没有笑。
陈医生就问我，你表情这么严肃是在怀旧吗？
我把车靠边停下来，赶陈医生下车，站在路边回望已经在我们身后的小学，回答陈医生，刚刚应该叫你下车去你妈那拿一袋海苔片的，现在还来得及吧？
陈医生说，去你的。
我当然不会告诉陈医生，我想吃海苔是因为我觉得它的味道就是学校可以晒出盐巴的土操场的味道。所以我换了个说法，你妈妈好像挺喜欢我的，小时候经常让你给我带小零食。我很怀念那种感觉。
陈医生打断我，说，才不是，其实我妈妈只是个幌子，喜欢你的人是我。
我有些感动，吸了吸鼻涕，说，太他娘的感人了。
她说，切！
陈医生修长的大腿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很性感，我在她大腿轮廓的阳光金边中陷入回忆。在回忆中操场变得拥挤不堪，小姑娘们突然长大了，把操场和教室塞得满满当当。我刻意去搜索回忆中有关陈医生的片段，但发现我的回忆是宏观的，没有深入的单个人物的镜头特写。
大学的时候，胖子在一次醉酒后跟我说起过她在陕西安康市的童年，他把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子描述得详细而具体。甚至我被他说烦了，就怂恿他，有种你把妹子带学校来。他就真把妹子从安康带过来了，还撮合我和妹子在一起，还好我坚守节操没有从了她。胖子的发小也是个胖子。
你看到那个了吗？我被陈医生突然提出的问题惊醒过来。
什么？
旗杆，旗杆还没有拆哎！她说。
我说，哈哈哈，我曾经是个小旗手。
破旧的旗杆上空荡荡的，只有风还在刮着。她装作正步走的样子，想逗我笑。我笑了，是因为笑她逗趣的手法太低劣了。
她收起笨拙的步伐，面对着我，站到我跟前。低垂的眼眸显得有些动人，她说，你记不记得四年级的时候儿童节舞会。
作为坚定的阴谋论者，我有理由怀疑陈医生的这些问题都是有目的性的，她在引导我进入她的回忆。
好像有点印象，我说。
陈医生就接着说，当年你和我跳过一支舞。
我有些疑惑，当年我的舞伴不是你吧，况且那就是小朋友跳着玩的交谊舞
她说，你都忘记了，反正排练的时候我们跳过一次。我感觉挺好的。
我搂住她的肩膀，告诉她，你记性真好
陈医生挣脱我说，切！
我一笑，回避她责备的目光。
过了不多久，她突然说，我其实挺想去西安，大二那年没去成，还挺遗憾的。
我说，对啊，我都做好准备了，带你去逛大雁塔和兵马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