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文】《海平线》（壳卷） ch5 荡漾

等发现的时候，壳的脚步已经不自觉地走向了那片海滩。正是清晨，海面荡漾着微波，划着涟漪从海岸到远方，再从远方到海岸。
壳找了一块岸边的石头坐下来。望着海面。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他就和卷坐在海滩的那边，没说什么话，但他记得那天的海风，刮在脸上痒痒的。
壳手往地面一抓，抓起一把沙子。沙子贴伏在他的手指上，然后慢慢从指缝流下，融进地上的沙堆里。
沙子触及他手指的触感，像极了那天卷扶他起来的时候掌心的触感，软软糯糯，让人忍不住想多停留一会儿。
还有那天，他不知怎么地，就走进一家店，买了一条围巾围在卷的脖子上。更确切地说，他都不太明白自己那天是怎么想，要将那张难得的票交到卷手上。
但他记得那天风略过卷的耳坠，那耳坠随风摇曳的节奏，像极了他那时的脉搏心跳。
壳又抓起一把沙子，将它缓缓地漏在沙地上。沙子快漏完的时候，他抬头望着海的尽头。
他望着那条海平线，那条将天和海切割的海平线。他盯着它，像卷那天盯着它一样。他渴望和它对话，以知晓那天卷内心的具体心思。
是啊，他要是能和世间万物对话就好了。他做了这么久的海洋研究，却从来没有和海洋对话的感觉。海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研究对象而已。他甚至都没有心思静下心来细细欣赏他四季的风彩，欣赏它春的生气、秋的婉约，夏的潋滟、冬的纯洁。
他就这样呆呆地在海边坐着。卷那不可触及的忧郁目光里，究竟藏着什么呢？平时和他相处的时候，仿佛丝毫感觉不到他的一点负面情绪。又或者说，他把自己所有的忧伤，都藏得好好地。
他想起了那个梦。卷就那样徘徊在暴风雨的岸邸，然后慢慢地消失在视线里。他想要抓住他，却感觉他那么遥远，那么遥不可及。
是啊。他甚至说不清他现在和卷的关系。他现在确定他是喜欢他的，但是卷不管什么时候，表现出的都是那么乖巧可人、温润机灵的一面，甚至有点过于客气了。
他现在开始总是不自觉地想他。昨天上班开会的时候，他走神了，他仿佛看见卷从他对面走来，然后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去吃他最喜欢的羊腿。等他回过神来，他发现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在看他。
壳想到这里，禁不住自己笑了笑，然后把手里最后一点细沙挥出去。又呆了一会儿后，他转身离开海滩。
卷，不管你正在、或将要经历什么，请让我陪在你身边吧。
“哎呀！壳呀，你怎么来了。”一个看起来挺精神的中间男子迎出来，高兴地拍着壳的肩膀，“上次的音乐节很成功啊，你的演出真是太让人震撼了。”
“哪里。”壳笑了笑，“您还是太会夸人了，费叔叔。”
“坐坐坐，壳。正好好久没见了，今天也和你叙叙...诶，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卷。”壳答，顺便也拉卷坐下，“其实今天来，我也是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哦，什么事？你说来听听。只要是你费叔办得到的，一定全力帮你。”费叔叔一边给壳倒茶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