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组】心电通信(15)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当时在城内，因为战斗人员严重不足，我这个通信兵也被拉上了战场，在某处楼房里救了一个记者，只是没想到会是王耀。
缘，真是妙不可言。
“再说了，我本来就是一个很喜欢挑战的人，这里正适合淬炼像我这样的人。”
“堵上生命的挑战你也喜欢吗？”我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怒意。
“不是有你保护我嘛。”王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丝毫不理会我的怒气。
见他这副模样，我刚涌上来的火气一下子全消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王耀揽进怀里。“好好好，那你可要乖乖待在我身边，不能为了拍照就随便乱跑。”
“知道了。”他把毛茸茸的脑袋抵在我的胸口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数着我的心跳。我盯着他头顶的发旋，只希望这样的时间再长一些，再长一些。
待到第聂伯河进入结冰期时，南方面军在梅利托波尔南方推进线上接受番号改组，重编为乌克兰第四方面军，由于第57集团军在之前的战斗中伤亡惨重，所以重编之后我就被分配到了第51集团军。
到了11月，苏军胜利已成定局，锡瓦什湖南岸的登陆场被夺取，德第17集团军从此被封锁在了克里木半岛内，大批士兵被苏第28集团军和第19坦克军驱赶向黑海沿岸，最终只得缴械投降。
这十几天里，花名册上的名字换了又换，连队里的面孔每天都不一样，我是再也记不得了，幸好我们的战线已经推至第聂伯河畔，几乎解放了北塔夫里亚全境，要不然这连续的战斗，论谁也扛不住。
在河边的空地上，飞行员亚瑟·柯克兰满意地数着坠落的德军飞机上的弹孔，那是他的战斗机机枪几十分钟前打出来的，双引擎飞机上有铁十字标志，飞行员座椅上也可以摸到军方图案。飞机周围弥漫着烧焦的塑料味——德国人把胶片烧了。
王耀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拍了张照片，亚瑟刚好转过头来，错愕的表情就这样定格在胶片中。
“喂喂喂，这位记者先生，”亚瑟拿着自己的飞行员帽和护目镜走了过来，粗密的眉毛拧成一团，看起来十分不好惹。“没经过本人同意可是不能随便拍的——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只是拍一张而已，不可以吗？”见王耀被欺负，我也没跟他客气，“他是我的朋友，我负责保护他不被奇怪的家伙欺负。”
很显然，我口中那个“奇怪的家伙”就是指亚瑟，他倒也识趣，瞪了我一眼就走了。
“你们两个的关系看起来有些不太好。”王耀拉着我的手，一步步踏过灰黑色的草丛灌木，在河边坐了下来。
“有是有点儿，那也只是因为他干扰我的行动，所以才看他不顺眼。”
“你们俩可是朋友啊，他应该是在担心你吧。”王耀靠在我的肩上，轻轻地说。“对了，过几天我要回中国一趟，可能得一个月才能回来。”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我低下亲了亲他的脸颊。
他朝我露出个神秘的笑容，故作高深地回答:“等我回来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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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9日早晨，伊万·布拉金斯基就此搁下笔，他花了两天来写这个故事，现在却是再也接不下去了，回忆带来的悲伤如肆虐的洪水，将他卷入无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