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组】心电通信(11)
王耀说话的语调已经明显几丝不对劲,我赶紧问道:“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脸别向一边不让我看,只是说眼睛有点疼。
“是不是进什么东西了?”
天色有些暗了,但还没到路灯开的时间,我只能借着仅存的夕阳,低下头去查看他的情况。
王耀就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绵羊,琥珀色的眼睛里泛着泪花,却又拼命忍着不让它流下来。我心疼地拿出手帕为他捻去眼角的泪珠,轻轻地安慰道:“不要哭了好不好,我拉着你呢,不会再掉进河里了。”
暧昧的临界点就是这样被打破的。王耀揽着我的脖子,轻轻在我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等我的意识再次清明时,那片温软早已离开,琥珀似的眼睛无比深邃,芳华流转,里面带着令人心悸的温柔。
“那你可要拉着我一辈子,绝对不能松手。”
“好。”
说完后,我的唇已经死死压了下来。在这将暗未暗的天空下,我们就在莫斯科河的冰面上尽情的拥吻,岸上的行人和车辆照常经过,谁也不知道两个男人这里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只有天与地,你和我。
三天后,我带着行李独自前往库尔斯克火车站。原本我的列车是在下午出发,后来我特意又跑了一趟改签到清晨,并且谁也没告诉,就想这样不带任何离别情绪、偷偷摸摸地走掉。
所以当我在月台看见王耀时,着实是大吃了一惊。
“罗利纳提斯同志跟我说,你的车票是在下午,而我原本也是想下午来的,后来我又打电话问了火车站,他们说早上还有一趟列车去往罗斯托夫,所以我就猜测,凭你的性格,肯定不会让别人来送,自己一个人偷偷地走。现在看来,我猜对了呢。”
说完,他得意地看着我,显然是求表扬、求夸奖,我无奈地摇摇头,趁没人注意,快速地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
列车又一次拉响了汽笛,我再握了握他的手,说:“车门快关了,我真的得走了。”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恋恋不舍地看着我,最终,他还是放了手。“要保重啊。”
“会的,放心。”语毕,我转身朝车门走去,在那里检了票,上了车。
汽笛再次拉响,列车缓缓启动,我向窗外望去,王耀还站在原地,嘴巴开开合合,应该是在说什么话,然而这时我却听到了一阵歌声,仔细一听,是王耀的声音。
“Расцветали яблони и груши,
“Поплыли туманы над рекой;
“Выходила на берег Катюша.”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列车完全加速,王耀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我这才收回视线,一把擦去盈满眼眶的泪水。
我答应你,一定会活着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