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虎(2)

孟鹤堂看着一脸担忧的父亲，笑着说：“父亲，儿子明白父亲的担忧，可是儿子相信他不一样，我们说好的，坦诚相见，两不相弃。”
孟赭看着总觉得儿子笑得天真无邪，不禁想再劝几句，可还未开口，就被拦了回去。
“儿子相信，他不一样。往者不谏，来者可追”
“罢了，总是要吃了亏才明白的。你答应为父一事，为父便同意你留在帝都。”
“父亲请讲”
“专精文法，武功非到危急关头不可示人。”孟赭一字一句说的极慢。
“孩儿答应父亲，专攻文法，不露武功。”
“起来吧”孟赭将孟鹤堂扶起，看着如今快与自己比肩的儿子，感慨良多“去吧”
“是”孟鹤堂在离开前抱住孟赭，轻声说“父亲，边关恶劣，万事小心。战时儿子必定与父亲一同浴血沙场，保家卫国！”
二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合着音律的曲调悠扬婉转，女师父的诗词音律可见一斑。
“哪位学生对此诗解读一二？”女师父姓楚，单字一个樱。是太傅的独女，诗词歌赋极佳。也是周王钦点为皇子们代课的。
扫视一群，窗边第一排有个小皇子睡得正酣“周航，起来说说为师刚刚讲到哪里了？”
那个名叫周航的皇子，肤白圆脸，丹凤眼，招人的小猫嘴尤其瞩目。“孟哥，有鱼！”
这一句呓语惹得哄堂大笑，周航揉着眼环视四周，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忙求救似的看向最后一排。
楚樱也不恼，笑着说：“想必是我的课太枯燥乏味，小皇子不喜听。”
话音一转，“小皇子可是喜欢听孟家公子的课？不妨让他讲讲？”
都说孟家公子文法甚好，可偏偏为人低调，楚樱心想这下刚好可以一探究竟。
孟鹤堂理了理衣襟，站起来笑着说：“楚师父刚刚所吟唱的诗，开篇便择取了两种富有地方特征的事物，描绘出南国的暮春景象，营造出一种哀伤愁恻的气氛......”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在我看来，以写男女情爱的方式书写志同道合的友情，更加细腻。”
“早听闻孟国公之子文采非凡，今日看来，所言非虚。”楚樱示意孟鹤堂坐下，看着周航还沉浸其中，不免想调笑一番“看来小皇子更喜欢孟公子的课啊”
孟鹤堂看着无精打采的九良，恍惚间回到旧时，手摸着九良的脖颈“九良，上次应允你，你背会五百首诗，我便带你去钓鱼。可还记得？”
九良一瞬间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光“真的吗？”
“今个在堂上打盹可是背会了？”一提到糗事，九良又低下了头。
支吾了半天才说清楚“孟哥，我连累你了。熬夜实在熬不住了，我”
话还没说完，孟鹤堂故作生气地说：“那也不能不听课啊？为了读书而读书那是读死书。君子立命修身，你又生在帝王家，更应为了黎民百姓。”
这种情形，九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闷不做声地待在原地，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