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食(3)

“这么说以后你每次都要多一半的量了？”
“是。”
“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生活，不是我说你，你还能交得起水电房租吗？”
“这个我会自己处理的。”
“你要学会控制你自己，懂吗？”他说，“虽然我没有再多提醒你一次的必要，但是你这样下去，不能好好工作的话，我也帮不了你。”
“好的，谢谢你的关心......”
这时候露茜从门口爬着经过，他看到了。
“哦，意想不到啊，我不知道你现在还有个女儿？”
我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行吧，我走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但拖延对你来说没什么好结果。”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把他送出门外。
我的医生说的对，如今我入不敷出的确是生活的一大问题。
我没有什么固定的工作。有段时间在小餐馆洗碗打杂，有段时间在新闻报社跑腿，有时候挨家挨户推销产品，有时候卖报纸，发传单、扫大街，我都做过。偶尔我也会写一些东西寄给报社，有时候会拿到一些稿费。我不能长久保持一项工作，是因为他们都觉得我这人怪异，不想接近我，我也常常受不了人们厌恶的眼光，将工作主动地辞去。仅仅是这些收入我是绝对养不活我自己和她的，因此我不得不做些非法的勾当，但这些我并不想提及。
我在切菜时砍伤了手指。这时候露茜就坐在同一桌面上的一旁。她爬过来，把我的手指放到嘴里吮吸。我呆呆地看着她，她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她不是什么可爱的小天使，反之，一只小恶魔会更恰当一些。我遏制住一种想哭的冲动，我意识到我已经把她当成女儿。
有辆车从窗外经过。车灯的光束打到百叶窗上，折成几个平行的光影，像一个爪子从我的脸上飞快地撕裂过去，留下岁月的痕迹。
露茜竟然出乎意料地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意外，只是假如一直保持正常人的饮食的话会导致她贫血，因此要每一餐都给她加上血液。除此以外，她和一般的小朋友没有什么不同。
我发觉到她已经开始长牙齿了，她的虎牙的确有点尖。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还是不得不联想到有关于吸血鬼之类的东西。
我开始阅读有关吸血鬼的书籍。史籍的吸血鬼长相丑恶，特征、起居与人类毫无相似之处；文学作品中的吸血鬼，华丽，高贵，跟哥特风格有很强的联系。我在做好充足准备后有对露茜做过一些测试，但没有什么效果。她并不惧怕十字架，也不怕银器，她和所有人一样可以晒太阳，所谓圣水洒她身上她会有所反应，但我想谁被泼都会有反应吧，就像是个人被斩首也肯定会死掉。我想，或许她只是带有某种疾病，类似于造血障碍或者什么的，但是饮血我实在没有什么说得过去的解释。
我没有带她去上幼儿园，因为我怕她闹出什么事故。我不得不早出晚归去挣钱，与此同时，虽然我不是很情愿，我还是把露茜交给了邻居请他帮忙照顾。小伙子课程并不多，经常在家，她跟那个小伙子玩得也不错。一到下班我就会迅速赶回去把她拉回家中，免得到了饭点她问年轻人要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