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第四章 冷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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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九良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眼神。那年他跟皇子们去打猎，皇子们射中了一头母鹿，母鹿逃进了林子深处。他们过去的时候，母鹿死尸倒地，身边有只小鹿在哀鸣。周九良记得那个眼神，从此再也没去打过猎。
这次……是第二次见了。
从那天起，周九良觉得孟鹤堂变了，以前总是缠着周九良讲奇闻异事的他开始问周九良一些政治军事上的问题，周九良一开始不愿意说，他便一直问，直到周九良开始讲解。
后来周九良问他：“堂堂，你以后想做什么？”
孟鹤堂想了很久，说：“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我得做点什么。”
“为你的母亲，还是为你的人民？”
孟鹤堂不懂：“有什么区别吗？”
“你若是为了你的母亲，我便做了大臣，让皇上夺了那江山，为你母亲报仇。”周九良说的很郑重：“你若是为了人民，我便请皇上放你回国，坐那皇位，爱民如子。”
7岁的孟鹤堂没有半点犹豫：“我选爱民如子。”一番不符合他年纪的话出口：“我与母亲的命运，不是因为我的父皇，而是因为我朝几百年来的统治已经腐朽，政治需要的是治疗，不是猎杀，民众是无辜的。”
周九良只答了一个字。
好。
十年之后，老皇帝驾崩，周九良与孟鹤堂带着30名暗卫回国。其中艰辛不必多说，等到登基的时候，30名暗卫只剩10名。
登基前一晚，孟鹤堂问周九良。
“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周九良像是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说：“你手中有剑，却选择仁慈；你见过黑暗，却选择光明；你经历残酷，却选择善良。我相信，你眼中的温柔，不会骗我。”
孟鹤堂笑了：“那，九良哥哥，你做我的摄政王好不好？”
周九良只答了一个字。
好。
（…………这是一条回忆结束分割线…………）
转眼间就进了德州，就近寻了处客栈住下。孟鹤堂已经整理好了心情，心里暗暗发誓不论他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回去。
周九良在房间里等孟鹤堂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我定了马车，派暗卫送你回去。孟鹤堂也十分配合，就说了两字。
不回！
两个人的交流短暂的结束了。
周九良本以为自己消化了半天，应该能心平气和的和他家小皇帝讲道理了，可看到孟鹤堂进门后那狼狈的样子，又是一阵无名火升腾而起。
孟鹤堂很少跟周九良顶嘴，今天也算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了，但是他自己很满意，觉得自己硬气的不行。
俩人一顶一杠，就这么僵持了起来。马车修整了两天再次出发，上路没半天，孟鹤堂就出事儿了。
风餐露宿哪里是他是从小就弱的身子骨受得了的？原本躲在马车里，为了不被发现还硬撑着一口气坚持着，现在一松劲儿，就是病来如山倒。发热咳嗽又上吐下泻。路上也没个治病的地方，折腾了两天人清减了好几斤，若不是脸颊上的婴儿肥撑着，早就脱了相了。
祸兮福之所伏。周九良再大的脾气也没了脾气，生怕一个不小心这人就随风飘了。随车带的药已经快要用完，周九良干着急也没有办法，只能命令车队快快行进，赶往济南寻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