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亿周九良 章六（四）清冷

等周九良知道韩鹤晓要走的时候，社里已经快要发通知了，孟鹤堂状似无意地跟他提及了这件事，周九良第一反应本来很诧异，但是很快耸耸肩，“迎来送往，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没什么好感慨的。”
孟鹤堂抱着外套定定地看着他，“老周，我是说你冷血呢，还是说你冷血呢，那好歹也是跟咱相处了三年的队友啊，你一点都没有不舍得？”
周九良顺手拿过孟鹤堂抱着的外套挂起来，“说的好像你真不舍得一样，当初是谁巴巴的把人家当竞争对手的？还暗搓搓地在那惦记着节目的顺序？”
“啧！”孟鹤堂不乐意了，“那能一样吗？我是就事论事，社里不管谁走，你总得唏嘘一下吧。”
“孟哥，不是我说，我也没比你晚来太多，自从何云伟那一批走了以后，德云社就是个公司，旧人离职新人入职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又不是人事部门的，你唏嘘个什么劲呢？！”
“嘿……”孟鹤堂拦住要去挂衣服的周九良，“姓周的，敢情我就是你的同事是不是？有没有良心啊你。”
“孟哥，”周九良扒拉开孟鹤堂的手，“你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搭档，这俩本来就没什么不同，工作上咱们搭档顺利，工作之外也算朋友，这就挺好的，你要是哪天走了，我肯定不只是唏嘘，还很难过呢，这你放心，肯定会为你践行的。”
孟鹤堂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开闭合几个来回，才慢慢地说，“老周，你跟我开玩笑呢吧……不是，你真这么想啊？你不觉得……”
周九良终于把衣服挂好了，他拽拽孟鹤堂的手肘示意他往沙发那边走，然后一屁股坐下，“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把你从这件事上引开，去看看他们为什么走，这不才是对我们这些留下来的人最有启发的嘛？你还真在那上面纠结起来了，我说你是不是最近纵欲过度，脑子不好使了？”
“去去去，”孟鹤堂把周九良岔开的腿踢开也坐在沙发上，“我发现你最近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那你说，他们为什么离开？”
“很简单啊，人们为什么会离职？钱少事多离家远总归占一样，还有一个没前途，演员这个行当，又格外看重前途。”
“你说在德云社没前途？”孟鹤堂眉毛都翘头发里去了，“我的天哪，你疯了吧你周老师。”
“你先别急啊，你看看韩鹤晓，从11年开始是不是一路下滑，人起点不比你低吧，成队友之前是不是就比你有名气了？至少人和小白专场开过吧，可是你看看这后来的路，还有一起走的王鹤冠，王鹤冠有没有能耐你听不少人说过了吧，你再看看他是什么现状？”
孟鹤堂心里一激灵，之前小白没和他说透的，现在周九良给他说透了。
“孟哥，你是真没看明白还是装糊涂呢？要成就一场好的演出，背后可能就得毁十个好的演员，外边儿怎么说现在的德云社你不知道吗？说师父是说一段毁十段，演员也是一样啊。”
看着孟鹤堂若有所思的表情，周九良索性敞开了说，“你知道吗？之前咱不是有一段时间闹别扭吗？我也犯混，说你跟谁都挺好的，有师哥提点我，要是师父哪天真觉得你跟谁都挺好的，在哪都能帮忙凑成一场买卖把你拿去跟随便什么人搭，那你就真是没出头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