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长篇】鹞·初言(11)

我想看清楚他们的面容，但是世界慢慢模糊了，恍然间似乎所有东西都在渐渐离我远去。我觉得这就是死亡吧，不管活多久终究还要迎来的结局，然后会变成灰烬和尘埃融于这个充斥着不安和失落的世界的结局。
漂流于云层的最顶端。
我不会再感到孤独了。
嗯。也不会再感到无聊了。
黑暗如同收束的花瓣将我层层包裹起来，侵袭而来的，是我从来没感受过的寒冷。我在黑暗中慢慢蜷缩了起来，像是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里一样。所有的伤心，悲痛，不甘，终究不会永远缠绕在我的身侧，此时它们如同其他知觉和思绪一般从我的身边离开。
最终似乎连冰冷的感觉都不见了，我被什么拖拽着，沉入了漆黑的水面。之后将陪伴着我度过的，就会是遥远而无尽的长梦。终究还是没有留住任何东西，连不愿失去的记忆，也在慢慢消散殆尽。
可我还想收到你的惊喜……
可是我还想把一些话说给你听……醴司……
一个并不算狭小的环境。
当视野变得清晰起来的时候，离我不远的正前方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她翘着脚丫斜躺在这间阴暗小屋的沙发上，抱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图典翻阅着。空气里满是灰尘的味道，烛火跳动，让房间里充斥着忽明忽暗的微弱光线。
我想不起是怎么到了这个地方，也想不起身前的这个孩子是谁。似乎在之前我失去了一些记忆，大脑有些混乱似乎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清醒。不过面前缓缓跳动的烛火给我一阵安详和睦的感觉，嗯，安静又舒服……的感觉。
此时那个像瓷娃娃一般的孩子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扭过小脑袋来看着我，与我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像一个瓷娃娃，一点儿都没有夸张。整齐梳理好的头发，在脑后扎起精致的双马尾，让人想到小小萌生的新芽，美丽如同假人一般，带着些许不真实的感觉。火苗的光线映照在她的下巴上，在这昏暗的房间里，让她的脸看起来特别得好玩。
然后她开口，让我听到了清醒过来之后的第一缕声响。
“你这死猪怎么才醒啊，我还以为是我的能力出问题了。算了，你这种低能的人类也没必要知道什么，快给我自报家门一遍！”
看起来又不像是不欢迎我的样子。她仰着小脸，满是轻蔑又得意。
突然的这一下，驱散掉了我刚才心里的所有美感，那个孩子对我大吼大叫的，也完全颠覆了我心中那个可爱又乖巧的形象……什么嘛。
“什么嘛……”我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虽然我确实是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但是总觉得和面前的家伙有着关联，然而却被冰冷的反问又训斥了一通，情况有些超乎我的理解。也使我原本到嘴边的问题被噎了下去，对方先开了口，怎么说我也得先回答才是。长发披散开来，从我脸边垂下铺在腰侧，我还是第一次已如此不修边幅的形象暴露在外人面前。
“A市医学院二年级。塔莉耶……”
“嘿嘿，塔莉耶。幸会，在唠嗑之前有些事情。”
瓷娃娃已经站在了我面前，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她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然后把视线瞥向另一边的墙角，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似乎那边也有几个人影，此刻不知道是什么状态，以各种奇怪姿势，跌坐在一边的阴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