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堡垒与冒险乐园】观测者(5)

“没用的，别看了，”“怪物”歪着头，疑惑他还要去确认的动作，“死了。”
面前是低声的泣音，“怪物”却毫不动容，铁棒在手中拍打，“你要认命。”
“我和林彦俊，是什么关系。”他扬起满是泪痕的脸，瞳孔中失去焦点。
“嗯……可能，大概，也许是，心意相通的恋人？”噗嗤一声，它又笑了，“谁知道呢——”
陈立农无法说出一句话，身体失去力气，像是在经历一个长久坠落的过程。
“怪物”满不在乎地哼唧一会，声音里加上一丝安慰，“没关系的，我马上送你去见他。”
铁棒上的寒光刺晃了双眼，陈立农半眯着眼，就算明白了句子的意思，也无法立刻反应过来，“什，么。”
硬物猛击到头部的触感绝不可能是这样，没有一丝疼痛，只有一种身体与灵魂共同被击中的抽离感。
眼前的景象如墨迹一样，洇开又鸠合，就连那张讥讽的防毒面具也一同混入其中。
18年间构筑的世界崩塌又重铸，陈立农重新经历了那些深藏在心中的一幕又一幕。
“不必要的东西要没收，你们知道的，决定进来就应该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那边的，零食，扔掉。”
可是还有那么多，数不完的一袋又一袋，怎么能够扔掉，好浪费。
“你就是我的舍友嘛，唉。” “……干嘛叹气。”
“贪吃的小鬼头。” “干嘛说我！”
变魔术一般，眼前充满了绿色包装的零食袋子，像被塞进了万花筒，眼花缭乱。
“……你偷藏的！” “嘘，就一袋，少给你点哦……”“小气！”
年长个屁啦，吃得满嘴都是渣，脏死了，小孩子一样。
“出去以后要还我十倍。”
“吼。”
“你可不许抵赖！”
脸颊被揪了，冰凉的触感。
“……喂——再听吗？又傻了？”
干呕感伴随着消毒水的侵入，身体抗议着，是从心脏开始的鼓动，一下下地冲击皮肉。
“别碰我——！”
套着黄色塑胶手套的手被打掉，它愣了一下，站远了一些，“发什么脾气啊你。”
“他在哪！你们把他怎么样了！”男生剧烈地挣脱身体的不适，起身一步步地想要逼近它。
“什么。”
“林彦俊！把他还给我！”
防毒面具下的人愣住了，手上的棍子垂下来，孤零零的，它在嘴里念道些什么，陈立农只听到几个音节，像是什么数字。
刚要捉住它的手腕，它转身跑出门外，迅速关上了门，陈立农扑上去，转动把手，门却被锁上了。
他不停地骂着，门被敲击得剧烈响动，话语像符咒一般包裹着“怪物”，将全部力气与精神抽光，它无力地蹲下来，环抱住发软的双腿。
“第1978364次。”
“异常。”
将自己与一墙之隔的房间隔绝，它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使用中央遥控器打开了灯，照亮了这条并不长的走廊，面具被摘下来，深吸一口气，林彦俊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