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堡垒与冒险乐园】观测者(7)

“很快。”
陈立农惨白着脸，伸手去捉住那细瘦手腕，林彦俊向后倒下的动作却恰巧躲开了。
“嘭！”
陈立农无法形容自己眼前的场景，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难以分辨的颜色。
红色。红色的是什么？
他只知道，绿色是零食袋子，蓝色是头顶的碧蓝天空。
三种颜色交融，所构筑的光将一切念头冲散。
那天也是如此刺眼，大包小包拉着行李箱的陌生男孩们一起踏入那道大门，熟悉的背影塞着耳机，顶着毛帽，信步走在人群中央。
“让一下，让一下！”陈立农拨开人群，被骂了几次也毫不在意，身体擅自行动，焦急地想要那个男生停下来，尽管他连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人越来越多，距离越来越远，阻隔一道接连一道，当他终于到达男生位置的时候，一抬头，那人又像瞬间移动，到达了更遥远的地方。
耳鸣声伴随着年轻男孩们的嬉笑，将他围堵得无路可走。
他无法忍受那种刺耳噪音，在人群中瘫倒地上，经过的人却熟视无睹，以他的身体为界限，每个人都是堪堪要碰到地经过着。
深深闭上眼再睁开，眼前是白花花的云朵在做着不规律运动。
“唉，你怎么了，体力不支？”有人向他搭话。
“这里是哪里。”他的声音镇定又清晰。
“大厂啊大厂，这可是个好地方，出去大家都变明星，嘿嘿。”
陈立农向模糊的身影眨眨眼，像是默认的意思，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湿透了，地上的碎石硌痛了布料紧贴的肌肤。
“不等你了啊，大家都进去了。”
“别等我了。”
看着慢慢消失的白色云朵，视线清晰起来，灰蒙蒙地天空铺撒尽眼底。
那年的冬天哪有什么蓝天白云。
只是他眼晕罢了。
“如果按这么算下来，其实我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老头了。”
“三十多岁叫个屁的老头啊。”头上吃了一记爆栗。
傻笑着，林彦俊恢复严肃模样，试探道，“这是时间掌管人给我们的怜悯吗。”
泛着深蓝色的狭小房间像是沉入海底，很容易让人产生不真实的想法。
“好像是这么说的，什么时空中转站。”
“好神经，搞这些有的没的，”林彦俊在他怀里缩缩，又问道，“那，是谁这么说的？”
陈立农撑起身子，借助着昏暗的蓝光，眼神描摹着林恋人的眉眼。
“不知道，我只是听到了。”
林彦俊没有回话，睁睁眼又闭上，闷声说，“现在我的头好痛，像被打了一样，你有想起什么吗？”
陈立农摇摇头，“什么也想不起来。”
林彦俊撇撇嘴，“也是呢，刚才为了记起我都花了大把时间。”
虽然是那么说的，陈立农还是努力回忆了一下，但依旧是一无所获。
见林彦俊还是捂着太阳穴，薄唇凑到那人脸颊边，“真的很痛吗？”
“很痛，”痛到要再次流出眼泪了。
不轻易掉泪的人眼里含着泪珠，陈立农手足无措地胡乱吻着林彦俊的半边脸，口水把那人的脸搞得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