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三）

两人走了好久，景川才敢望向她背影消失的方向想起刚才她那般娇憨的样子，不免想笑。
如荼趴到桌子上，为景川突然的冷漠实在不解。便想起他们以前在宫中的时光。
那时，他还是她的伴读。那时民间还不曾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女子也是要读书的，更何况一国的公主，可他这伴读当得实在是不怎么称职，《女经》、《女德》之类的圣贤书是没让她读过的，兵法兵书，杂书小说，两个倒是在一起看了不少。于是有一天如荼突发奇想，要去校场和她的哥哥们一起练武。可她那副小身板，连爬树都能摔下来，掉进树底的水缸。实在没人看好她这个想法。她也不管，硬拉着他去。景川出生练武世家，练得潇洒流畅，再看旁边的她，动作实在丑陋。她还不许人笑，直叫当天在场的人憋笑憋出了内伤。
最后如荼累得都走不动路了，还是被他给背了回来的。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大概也是那时候吧。如荼想。直得现在她还记得那晚的风是怎样的凉爽，他的背上又是多么温暖。
平静美好的生活似乎过得特别快，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夏日的一个午后，连蝉声都似乎有些慵懒，两人在如荼的寝宫笙烟宫里看书。如荼其实根本无意看书，只是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书页。旁边的景川倒是认真，手握成拳放在桌上，嘴还紧抿着。她时不时偏过头去看他，却只瞟一眼又马上把目光转回书上，虽怕他看见，心中却能欢喜好一阵。又坚持看了好一会，再偏头去看，他竟撑着头睡着了。“终于不怕他看见了。”她心想。于是正大光明地侧过脸，才转过来，就听见一声咳嗽。她一看，吓得差点儿惊叫一声，仿佛有些秘密被人窥探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