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境风》飒须 伍(3)

等到习惯了夏暮声嘶力竭的蝉鸣，半盒烟都在指尖燃烧殆尽，最终熄灭了火焰。肺部充满了烟雾、尘埃、夜风，还有触碰过伤口的眼泪。
飒沉默着上了车。
等待的人没有说话。他把油门踩得很实，像是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大的力气。这辆车在无人的高速上横冲直撞，每次堪堪滑过道路两侧的水泥石块。
他停在一条河上面。那座桥很美，晚上轮廓有闪烁着的灯光。在这里看向夜晚深处，江水失去颜色和夜幕融为一体，只有反射的光能看出水和更远处看不到的陆地之间的差异。
前车灯被须打得透亮。两道光束一直延伸直到被更明亮的灯光吞噬。
没有预兆，他咬上了飒的唇，血肉相抵。
第一滴血。那气味淡地几乎不可闻。但它的确存在着。吻毕，须靠在飒的耳边，声音低哑得沉入夜里。
“你说，我杀了你好不好？”
冰冷的刃尖抵在颈间，飒嘴角却牵起一个笑。闭上了眼。
“好。”
尖锐的痛觉没有划破漆黑的夜，刀尖刺入一寸，飒也没能皱眉。身上的人顿住了。
杀了他。或者杀了自己。原来他没能力终结飒，只因心脏中不知名的痛意和不舍。
他不想再细分那本质是不是爱，或者是恨。
他终于累了。
飒察觉肩上落下有些温热的液体，下一刻，身上的人就松了力道和锋利的刀刃。没有声音，那张美丽的脸上同样没有多余的表情。他打开车门，一个用力就把车钥匙扔进了河里。
他的背影朝着桥另一端的黑暗走去。
一次也没有回头。
车灯大亮，没了指挥的机器逐渐温度平息。风从半开的左侧车窗刮进来，直直袭向了飒。
静止的空气里，飒动弹不得。他好像被什么束缚在座位上。呼吸很轻，心跳声也很轻，轻到他敏锐的听觉听不清晰。终于，冰凉的指尖滑过脖上流着血的伤口。
痛么，痛吧。
可是胸腔那里，怎么好像被撕裂一样痛。
夜没有声音。
5）
“你爱他？”
“是。”
“你以为你爱他。或者你以为你在爱我。”卷盯着冷漠的飒，不屑地扬起嘴角。
“你爱过谁呢。华立风。你有没有想过。”
“像你这样懦弱又无法坚定的人——”
“也许根本就不配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