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境风》飒须 伍

1）
不知名的不甘心涨潮退潮最终散去的时刻，须突然惊醒，开始怀疑归来的意义。
也许需要一个结局。
最初和最后，都需要结局。
而中间的故事呢。那故事最精彩淋漓的部分全在所有掩饰零碎脱落的那一幕。一次次争吵，直到两人都疲惫不堪，不知是谁先吻住谁，又痛又愉悦地将身体相互交付。
在夜色中，亦或是日暮时分。残存的情意在欢爱中消磨殆尽。
情和欲，只变成涂抹本来面目灵魂的斑斓颜料。骨骼变成灰青的颜色，呓语都淬了毒不能细听。
“你离开我吧。”
沉默的光影里，替代回答的是浸了咸意的撕咬和亲吻。
夜是那么冷，冷到后来仿佛一并浸染了白日。只有身体的温度才像一团炽热的真实。
飒在他身边，属于他的真实。
不过是幻觉。
2）
在后来耐心和希望逐渐黯淡冷却的时间里，须渐渐放弃了争执吵闹。他本来也不是那种性格，习惯接受的都是体谅理解他人的温和教育。
爱上一个有苦衷和有退路的爱人，他第一次觉得这样苦。他无法阻止每一个铃声响起，然后听到卷冷淡的声音。
然后身边的人离开。周而复始。
他偶尔会思考，
也许自己对飒的感情已经在干涸。
看到他时的那种快乐和依赖逐渐变成患得患失的恐惧。才刚见到他，就已经预知到他何时会离去。须在想或许自己正在变得冷淡麻木，又一转念想到这类形容词向来像是卷的专属。
 嘴角扬起的弧度，没有半分甜意。
须不知道那口井还有多久会完全干涸。不过他想，快了吧。他在等飒和卷先认输。
因为他已经突破底线承受忍耐了很久。
3）
那天是久违的约定好一起吃火锅的日子。须早早到了店，看着菜单上的食物，铅笔纠结得敲着桌面。点好了羊肉和虾滑，选好了鸳鸯锅，他打开手机界面，看到聊天框里寥寥无几的对话怔住。
 “对方正在输入”突然显示在界面上，须突然有些紧张。
“我快到了。”
他舒了一口气，随即无法控制自己奇怪幻想落空的喜悦。幸好他不是说突然有事，不能来了。这种预感在过去的六个月里次次成真，而此时距离他们最初相爱，已经过去了两年。
须说服自己这些都是无可避免的突发事件，心中也自觉掩饰每次突发事件本质的姓名不过是卷。
他快习惯在少的可怜的快乐中获取纠缠撕扯的痛苦了。而这轻而易举，并且常常不需要他动手。
也许飒会心有不忍，才会不止一次说那句话。长时间的撕裂也逐渐击垮了他。
逐渐厌倦却始终落入卷的圈套的自己。闭上眼只有须的眼睛。清澈透明，好像晨露般柔软可爱。然后那双眼失去光芒和笑意。
“离开我。”
等须回过思绪，飒已经脱了外套坐在了他对面。此时的笑容便是极少数真心的快乐。他不再叫他阿飒，仿佛这个称呼被某种情感吞噬。
 “你来啦，我点好了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