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境风》飒须 伍(2)

努力轻松的语气和笑容，突然刺痛了飒的眼。他突然很想触摸须的眉眼，从前那里盛着他见过最美的星屑，如今却是掩不住的疲倦和平静。
此刻他强迫自己从思绪漩涡里脱离，心里暗暗决定今日的约会一定要是完整的。
不一会蒸腾的热气就漫了上来，气氛的僵硬逐渐消融在温度的暖里。幸好食物还能让须开心地笑起来。
飒忍不住盯着须看，他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把腮帮子填得满满的，像储食的小仓鼠。
不一会小仓鼠抬起眼就对上飒的眼，
“你不吃饭看我干吗？”
飒干脆一只手撑住了脸，“看你好看。”
嘴里的食物还在咀嚼，依旧忍不住笑了出来。有些小呛到，飒顺手递了水。他一手接过喝下，缓了缓才带了残存的笑意看向始作俑者。
 “快吃啦！你很烦。”
 “知道啦。”
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空气一瞬安静。飒下意识看向须。那人只是垂了眼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食物。看不出情绪波动。
只是灵魂和心脏被熟悉的感觉缚紧，须快听不清细小的声音。
细小的哀求声音。在他心脏中。
不要走。
不要走……
短暂的声响过后，空气安静下来。
飒按掉了那通来电。
他静静看着对面的人抬起头来，望进他的眼睛。那双目光里的惊讶没过多久就转化成了开心的喜悦。像是小孩子，一颗糖果就能让他瞬间笑开来。
飒刚才的举动，远比糖果更能安抚安全感摇摇欲坠的人。这是一个信号，或许是他们之间隔膜已久的薄冰融化的前兆。
须正为这个瞬间带来的虚幻的真实而忍不住雀跃，同样的声音再度响起。飒低头看着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名字——卷。
有时他在想自己与卷之间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如果硬要算的话，可能就是傀儡与操控者的关系吧。
他无法断言卷对他是否怀有爱的情绪，也在一次次试探和失望中逐渐疲惫。尤其是这场战争涉及到须的时刻，他比从前更感受到撕裂。
也许须也会后悔与他相遇。想到这一点他反而舒展了眉。
他第二次按掉了卷的来电。此刻，今晚，至少今晚，他想与面前的人共同度过。没有杂念和顾虑的相处。
也许最初亲吻的温度再也寻不到，但此刻他不想这颗心再是一块坚冰的温度。
“等下……要一起去看电影吗？”
他看到须柔软的眉眼重新弯成月牙的形状。然后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起。
是卷。
“我知道你在哪。我现在就来找你。”
飒的瞳孔猛地收缩。不能让卷过来。他会把一切都撕烂变成最不可挽回的样子。握紧了手机，来不及再对须说出什么解释，留下一句“对不起”就起身快步离开了这里。
火锅的热气还在冒着，被留在原地的人垂了眼，最后亮起的光芒也重新归于黑暗。无意识无情感的咀嚼了几秒，须放下了筷子。
4）
飒走出他的小酒吧的时候，夜晚的风有些冷了。他拿出手机想给须打一个电话，然后发现他的车就那么停在路旁，驾驶座上就是他要找的人。他在等他。并且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