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歌且行（一）(2)

他自然算不上是个道德君子，人命害过几条，世人眼中的坏事也没少做。四十好几的人，女人上过不少，但都是一夜风流，至今没有成家更谈不上子嗣。以前年轻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如今却也想找一个孩子继承衣钵，让自己在人间不至于如此孤独。
便对那孩子说到:“我今天也算是发发善心，你可愿随我回去当我的儿子，你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只怕熬不过这个冬天。”
“我的父亲姓杨，我也姓杨。我的母亲希望我无忧无虑的长大，所以我叫杨无忧。我不会认他人为爹，我从此以后只会是一个人，也只能是一个人。以后是生是死，我不会想，也不需要你在这惺惺作态。”小孩说到，却握住了自己那长满了冻疮的小手。
“你还小，生死之事却大。你不愿做我的儿子，我不勉强，你会想通的。今日我不会带你走，日后你可来找我，东边五里的快雪山庄曹统领。”
说完后便毫不犹豫的走了，带着一行人走入了黑暗中，火光越来越小，随后便漆黑一片。
杨无忧没有入房，站在门前看了看天，没有星辰，没有皓月，只有黑夜和虚无。
呆愣的站了一炷香的时间，风小了，雪却又下来了，稀稀拉拉的，月光探出了云层，雪在月光中起舞，在地上同化。
忽然屋旁的松树一阵喺嗦，雪散在地上。一个人跳了下来，向杨无忧走来。走的很慢，步子很缓，在月光下还能看到轻重不一的脚印旁那滴滴的血迹。
走到近处，杨无忧才看的分明那人的模样。三十左右的男子，脸色苍白，眼睛却很有神。黑色的胡茬在脸上显得有几分俊朗，扎起的长发有近半的银白。衣服并不厚，青白色的麻衣，腹部的衣服有一道半尺长的口子，殷红的的血从那里滴落。身体的右边悬着一柄剑，剑鞘有些老旧且有许多的划痕。
那男子看了看杨无忧，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走着，走了不出百米，便扑倒在地。不一会儿那片雪地便染上了红色，在柔和的月光下却显得十分的刺目。
杨无忧只是看了一会儿，脸上即无惊诧也无惶恐，带着一副平淡的颜色走入房间。
雪还在下着，月光依旧笼罩着大地，星星依旧没有出现。
二十分钟后，一个孩童在离家百米远的雪地上艰难地拖着一位男子。男子身下似乎垫着一卷草席，男童拽着草席，一步一步的挪动。雪飘在二人身上，月光照在二人身上。星星也一颗颗的出现，但是二人谁也没有发觉。
皓月当空，群星拱卫，风雪夜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