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同人】 梨花一枝春带雨

豊朝的军队踏平了东巴。
捷报传来时我正准备着朝华的嫁仪，尚衣局呈上的嫁衣绣着吉祥云纹，倒使我想起了远嫁的朝云来了。
我很高兴，或许豊朝胜了，朝云就能被接回宫里来——她三年前和亲到东巴，成了东巴王妃。
但报信的小黄门随后说，东巴王在逃亡路上以东巴王妃作胁，后来……王妃便被杀害了。
我无需知道他的话里简省了什么。我只知道朝云再也回不了家了。
我身形一晃，眼前喜气洋洋的红色，我总觉得铺天盖地，是朝云的血，侧脸只看到朝华也满脸泪痕怔怔愣愣地望着我。
我同她说:“你的姐姐，是为了我们而死的。”
她才抱着我放声大哭。
晚间李承鄞来看我，我想他是欢喜的，毕竟用一个女儿换来了大片的领土，很值当。
他像是知道了我的想法，摸着我的鬓发上的步摇对我说，“朝云是豊朝的公主，为国家奉献是她的责任。”
我当然知道，我不也是如此吗？
“小枫，难过你便哭吧。”他将我的头倚靠在他的肩膀。
我很难过，但我一点也不想哭，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哭了。
不对，三年前朝云被下旨远嫁是我是哭过的。
“李承鄞，为何要让朝云公主远嫁？”
他埋在奏折堆子里，没有抬头看我，只说朝云是年纪最大的公主，为了陪你才留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要择夫婿了。
“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夺过他手中的朱笔，但他只是皱了眉头，抬手擎过另一支笔来。
“难道豊朝没有勇猛的军队可以作战了吗？”我看着他越来越冷的脸色并不退让。
“朝云是我们的孩子，难道豊朝的军士便不是他们父母的孩子了吗？”
以一个和亲公主换千万士兵及平民的生命。
我无法反驳，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我以为我乖乖做了后宫之主，便能保护她们的，至少她们不用再步我的后尘。
可终究是不能的。
我的朝云，她不爱说话，看到裴家的二公子总要脸红，不爱生气，打叶子牌的时候朝华朝旸耍赖她也不恼。这样脆弱的小姑娘，要是受欺负了谁来替她说话呢？
我哭，就像哭那个回不了家的玛尔其玛一样。
李承鄞靠近来吻我的泪，烛光映出他尤为激动的神色。
“小枫，你哭了，你会哭了。”
仿佛遇见了什么罕事。
的确是一件罕事吧。
我从来不喜欢哭的，是当时那个所谓不受宠的太子妃也好，现在这个端庄的皇后娘娘也好。但是李承鄞仿佛总想要我哭，我都答应他回来了，为何他连我的七情六欲都要操纵呢？
当年我再次从西州回来的时候生病了，高烧了一月，醒来发现自己不会笑，也不会哭了。
太医说是什么心气郁结，疏解出来就好了。
于是李承鄞每日抱着我，跟我说从前的事，跟我说一个晚上的对不起。
可我还是不哭，他就找来了上京所有的说书先生，谁要是能逗得我笑了，就赏黄金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