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同人】 梨花一枝春带雨(2)

我看他忙前忙后的样子，比那些无聊故事可笑千倍万倍。
不就是笑吗？我学便是了。连带着以前总学不会，把方尚仪气得不轻的宫规女则、行坐礼仪，不愿理的账本数目、人情往来全都学来了。
阿爹阿娘说我是最聪明的姑娘，这些是难不倒我的。
我新学来的笑大家都很喜欢，都夸我仪表端庄，貌呈气度。只有李承鄞不喜欢，渐渐不愿意再看到我。
他不愿意见便罢了，我不寂寞，朝云朝华朝旸都喜欢我，爱来找我玩。我也喜欢她们啊，她们吵吵闹闹的时候会让我觉得，宫中不是那么死一般的安静。
她们都不是我的娃娃，但我曾经是有过一个小娃娃的。
他可不像中原人那么娇弱，像头小牛，永远闲不住，身体好得不得了，大冬天里像个小火炉。
那年冬天他和小黄门一起去打雪仗，本来撒娇要我同他去，可我要忙着预备年节的礼单，只能对他说:“阿娘不去，阿娘在这里等你回来。”
可是他却再没有回来了。
我跑到他身边的时候，一把长剑贯穿了他小小的身子，血湮在雪地，融化成一汪红色，又流成了一条小河。我抱起他，叫他的名字，可是他再也没办法开口叫我阿娘了，再也没办法爬到树上去拿他的燕子风筝。
他的身子越来越冷。
潜伏在宫里的小侍卫被押到我面前，他朝我尖叫:豊朝绝不能有一个流着蛮族血脉的国君。
可是我的小娃娃他还那么小，只知道缠我闹着吃紫米糕，不知道什么是国君呀。
我死死抱着他坐在雪地里，我勇敢的小娃娃，无辜的小娃娃，他是替我挨了这一剑。
我看到好多人想抢走他，于是我又抓又咬，要让他知道我们西州人可不是好惹的。
直到李承鄞来了，他扣住了我的双手，我的小娃娃就被带走了。我说，你等等阿娘，你等等阿娘，可他还是被带走了。
不过两日我就清醒过来，沉默着安葬了我的小娃娃。
那个侍卫咬了毒，但李承鄞还是查出了主使，他把他们一个家族的人都杀掉了去给我的小娃娃陪葬。
我疑心这里面是不是会有和我的小娃娃一样小的孩儿。
李承鄞却说，他的父亲杀了我的小娃娃，他又有什么资格长大呢？
我说他们一家还是团团圆圆的，可我的小娃娃却要孤零零一个人了。
他瞳孔猛地一震，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只好拍拍他的手背同他说，“你不要担心，我还是要当你的皇后的呀。”
我想我不是个好阿娘，他死了，我不能同他一起去死，甚至都没有哭。就算宫里从今以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还是要去保护我的西州，哭哭啼啼的算什么呢？
所以，朝云死了，我还是没有流眼泪。我要帮忙拟定东巴新封地官员的仪典，还要好好操办朝华的婚事，让她开开心心地出嫁。
可是要她开开心心似乎是不能了。
“进来吧，别偷偷摸摸看了。”
我看见朝华瑟瑟缩缩的小脑袋，想到原来自己当年匿藏的本事原来也是这么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