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左手是梦,右手是爱(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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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去往何方?——其实,周九良也没有主意,他不知道孟鹤堂是不是在为期盼已久的毕业而感到快乐,他只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别离而黯然神伤。这场离别也许会很久很久,如果无缘,也许一别即永不再见。早上他坐在糖水店的时候,还为此默默流下眼泪,可是此刻的拥抱是那么真切,他的前胸贴着自己后背的温度是那么热烈,这种被喜欢的人所需要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将他团团包围,他始终觉得已经获得了上天给予的极大恩惠。
也许,两个人的旅途不需要知道终点,也不需要提前设定目的地,只要你一声呼唤,我便出现,然后一起出发,一往无前,不问归途,就和第一次见面一样,牵着他的手,一路狂奔。
孟鹤堂靠在他敦厚的后背上,倏然觉得对未来的一切迷茫都可以忽略不计,也许那一次牵手,他已经认定就是一生, 他的T-恤衫粘着他的背,孟鹤堂的脸粘着他的衣衫,他粘着他,永远不想分开,哪怕泪水和汗水悄悄混杂在一起——前面的他能否感知得到自己的渴望?
可是,总会有些不可抗力因素阻碍前进的脚步,比如他马上就要毕业了,而他还在读大二;再比如,电动车的电量从满格的绿色逐渐变为预警的红色。
周九良在树荫下缓缓停下车,打开手机地图才惊讶地发现已经开出了三环以外了,不知不觉从繁华的都市来到一片陌生的田园,这里没有川流不息的车辆,没有熙来攘往的人群,连躁动不安的心情也突然变得平静。
“干吗不走了?”孟鹤堂一脸委屈地下了车。
“累了,不走了。”周九良转过身帮他解下安全头盔,孟鹤堂原本精致有型的发型被压得扁平,鬓角的两撮头发和汗水完美贴合在一起,面颊上的红晕总能让周九良的内心瞬间泛起一圈圈涟漪。他左手抱着头盔,右手像游龙一样从他鬓角的头发伸进去,拇指却停在他的脸颊上下摩挲,那一圈红晕像盛放的红玫瑰,越描越艳。
孟鹤堂定在那里,深情地凝视他的眼,头皮上的细胞似乎全部被唤醒,头发跟着田间的麦浪在风中凌乱。
“那你希望我走么?”孟鹤堂软软地问道,红得像小兔的眼睛见者犹怜,原来在重大的人生抉择面前,谁都做不到云淡风轻,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他的爱里面了。
周九良停下手中的动作,双唇微微抖动了两下,却发不出声音,眼眶里含着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四目炽热交会,孟鹤堂那双迷人的眼睛一直牢牢地锁着眼前的他,一刻也不愿将目光挪开。
周九良把头盔扔在车座上,向他挪了一小步,现在他们之间再无任何阻隔,只有咫尺之间无尽的爱恋,他摇摇头,柔情似水的眼睛里只有一句喃喃的恳求:“你会为我留下么?”
不等他回答,周九良将他紧紧拥入怀里,缝补了两人之间所有的距离,一个甜腻柔软的吻落在他轻闭的眼皮上。孟鹤堂突然睁开眼,眉毛挑动,黑亮的眼睛诉说着绵绵的情话,他轻轻踮起脚尖,将嘴唇印在周九良那两瓣滚热的软肉上,又娇羞地快速移开,低声呢喃:“这个回答,你满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