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左手是梦,右手是爱(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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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九良不愿多作逗留,可大头芳执意留他们下来喝酒。盛情难却,周九良同意了,心想也算表达对他当年给自己寄光盘的谢意。
大头芳让筱贝端来口感较柔和的爱尔兰威士忌,他抑制住狂喜的心情,和他们天南地北地聊着,聊孟鹤堂发歌,聊周九良即将毕业,聊工作上遇到的各种奇葩事……聊到有明星因为付不起高额违约金只能对公司的一些做法忍气吞声时,小汉好奇心作祟,借着酒精的作用,突然冒出一句:“娱乐圈真够乱的,孟老师,您不会也被潜了吧?”
孟鹤堂被呛了一下,瞪圆了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周九良随手抽了张纸巾帮他擦从嘴角喷出来的酒滴。
大头芳踢了小汉一脚,训斥道:“不会说话就闭嘴!才开始喝就说胡话!没看见他和周老师多恩爱吗?”说完又急忙转脸对孟鹤堂和周九良连声道歉。
周九良轻描淡写地回了句:“算了算了,刻板印象而已。”他的脸浮现出一种少见的紧张而尴尬的表情,他把酒杯斟满,仰头一口气灌掉,带着橡木香的液体流经身体的每个细胞,只感觉全身都烧起来了。
小汉委屈地喃喃,他似乎还不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在圈里多么讨人嫌的话,况且还是当着正主的面说,要不是大头芳及时拦着,想必周九良早就动手打他个明明白白了。
小汉那小子可真是个怂包,没喝几杯就真的酩酊大醉了,又哭又笑,说话也含混不清了,俩人看大头芳故意逗他:“谁是你老公啊?”
“唔……就他那大头,我用指甲盖一碰都错不了!”他边说边晃悠悠地要去调新酒,却径直倒进大头芳怀里,嘴里还在念念叨叨,大头芳看不过,赶紧扶他上楼休息。
偌大的包间突然寂静一片,只剩两个靠酒精解忧的人。
刚才那一幕,在周九良的脑海里生动地演绎了一出孟鹤堂和那人酒后的风流韵事,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只能闷声喝酒,迫切渴望用酒精来排遣内心的痛苦。孟鹤堂也慌了,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不是也是这么丢人现眼,是不是哪怕认不清方向,却还自信“用指甲盖一碰”就能断定是自己爱的人……他用无比愧疚的眼神看着周九良,期待他看看自己,又害怕会让他失望,害怕辜负他一片执着。
有时候,你以为自己已将伤心事深深埋葬,却不知道它何时会自行爬上来。周九良不敢想象孟鹤堂醉倒在别人怀里,对着别人喊“老公”的样子。那件事在他心头萦绕太久,他咬着牙把泪咽进肚子,就为了让他有最好的状态去录音。他想过:再大的事在他的梦想面前都不能挡道,他的隐忍已经到了令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程度。
孟鹤堂等待着,欲言又止,一副急切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孟哥,我是不是特傻?”周九良心里乱糟糟的,说完把脸偏向一边不看他,他怕自己面对他就不忍心问出结果来。
有10多秒钟的时间,鸦雀无声,孟鹤堂实在不知该如何向他保证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他似乎对那晚的事毫无所知,除了知道在他床上过了一夜以外。
楼上传来醉汉嚎叫的声音,联想着不该想的画面,周九良突然泪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