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从之介（六十一）可怜身是眼中人

西剑流的反击战打的非常漂亮，他们以大气隐忍的姿态，展示自己的诚意与胸襟。那些与西剑流有旧怨的流派虽说仍在挣扎，但也成不了太大气候。胧三郎虽有心挑拨、削弱笼络各家力量，但在这样的对比之下，真心假意一目了然，再有动作的话，搅弄风云之意未免太过明显，也不得不有所收敛。
寒溯问不遗余力地给胧三郎带高帽，让他被不上不下的挂在那，不得不在正义的框架下辛辛苦苦地维系同盟关系，境况竟是比擒捉赤羽之前更为被动。而在此时他又得到消息，赤羽陪寒溯问不带一兵一卒前往竹龙众，为解药之事负荆请罪。
眼见得这两家有望尽弃前嫌，气的胧三郎狠狠砸了酒碗：“寒溯问这是要把我卖了当替罪羊啊。”
但事情似乎并非如其所想。面对上杉龙矢请罪之时，寒溯问非常坦诚：“上次派人送解药来时，感激之意并不作伪。对比赤羽遭受的酷刑，神田京一在竹龙众受到的可称礼遇。先生仁义，后更将神田释放，这份恩情溯问不敢忘却。”
她躬身道：“三日断魂散毒性霸道，溯问不是神仙，不能预测谁会中招，我不否认自己曾动了杀心，但到底尚有一念之仁，这两枚解药便是为防误伤无辜而留。能救回江宪龙一，也算是为我减轻了一些罪孽。至于用它引得竹龙众和血扇流兵刃相向，溯问不敢推卸责任，愿凭先生发落。”
赤羽下意识地护在寒溯问身前，紧跟着致歉：“夫妻一体，何况溯问此举是为救我断后，更是为了周护西剑流，有何罪责，该由我来承当。但赤羽斗胆请问上杉先生，自从竹龙众与血扇流冲突以后，可还有流寇袭击事件的发生？”
上杉龙矢固然正直，内心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但也并不愚蠢。那两枚解药送到的时间配合的刚好，其中怎会没有胧三郎的参与。寒溯问的坦白之词也并无漏洞，这件事是她和胧三郎合谋不假，但元凶罪魁到底是谁，只怕还值得思量。
从最终效果上看，西剑流无非是赢得了喘息的空间，而胧三郎则渔翁得利，坐稳了盟主的位子，自然也不必再派“流寇”滋事。
不过此时上杉龙矢没有料到，第二天，胧三郎也来道歉了。虽是道歉，但他话里话外却有脱责之意，暗指寒溯问是设计整个阴谋的人，自己也不过是为了获取解药才被利用。虽然胧三郎言之凿凿，但对比寒溯问的坦荡，上杉龙矢心里的天平还是不由自主地倾斜了。
这都是后话了。上杉龙矢听完这夫妻俩的话，心里有了计较。虽感齿冷，但残忍联合名义上还是一体，他不愿多提内部的阴私，开口道：“二位不必如此，双方对战各凭本事，倒也没有不许你们对付竹龙众的道理。事到如今，你我互不相欠，望贵派表里如一，真正做到诚意悔过，为维护东瀛而尽力。”
赤羽和溯问对视一眼，躬身致意后离开竹龙众。寒溯问由衷感慨：“君子之风，山高水长。看起来他听懂你的意思了，但似乎仍愿相信胧三郎，对我们也还有戒心。”
赤羽点头：“若是胧三郎真能一统东瀛武道，带领众人迎来真正的和平，相比之下，弄权并非什么大过。上杉龙矢全然不计个人得失，确实无愧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