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从之介（三十二） 只缘身在此山中

休息了一晚，两人的精神体力都好了很多，只是寒溯问受伤较重，一时之间还不宜走动。“凤姑娘，你可听说过咒命七罡字？”赤羽向凤蝶询问有关这种杀人术法的讯息。这本是寒溯问来还珠楼的目的，却不想遭逢了玄狐这个变数。凤蝶听了赤羽的描述后，派人去搜集相关线索，寒溯问也趁机说出了自己先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赤羽，你有没有觉得对方做事有些奇怪。”“你也察觉了？”“嗯，听你讲这种术法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也是对方着力在拖延时间，他们也确实做到了这点。可是，这样的方法也有很多潜在的问题，它操纵起来消耗很大，而且很难把握时机，过早启动无法起到拖延的作用，过晚便有人质已经吐露关键讯息的可能。而目前，你们最少也保住了最后一人的性命，这该说是他们失算了吗？”
赤羽这些日子的经历太过凶险紧张，他疲于应付，倒是没注意这点，只是隐隐觉得自己始终落后敌人一手，感觉不对，却说不出是哪里的问题。现在被寒溯问指出，他终于恍然大悟，对方一直在把控着节奏，不紧不慢的调动着他们，“你说的没错，如果我是敌人，或许只在前面几人身上使用这种咒术，然后便集中力量速战速决，抢在前面将剩下几人灭口。现在回想中术者的发作的时间，第一个人是最慢的，后面几个就快很多，甚至在我和神田刚赶到的时候就爆发身亡，按说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先手，可最后一人却又慢了下来，直到正气山庄才开始读出第一个字，甚至功亏一篑，确实有些可疑。”
寒溯问继续说道：“关于神田京一中术这件事也颇为反常，他们有何必要在神田身上浪费精力，用这么复杂的手法杀人。或者在一开始的时候便杀掉神田，不是更能阻止你们的进度吗。听你的描述，我怀疑，神田并不是在救方独白的时候中术，那时候你们都有所戒备，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手，并且全然不被发现并不容易，反倒有可能是第一次跟敌人交手的时候就被下了咒，只是无法查探出来，便一直潜伏在体内罢了。不管如何，他们一开始不动手，而是在仅剩黑瞳最后一人的关头，不先去灭口，反倒分散精力同时催动方独白和神田症状发作，这又是何故。”
拖延已经无法解释这一系列奇怪的举动了，他们的目的在于，诱导。赤羽心中有了答案，“应是为了激怒于我。我或许并不一定要保下黑瞳的人证，另寻他法扳倒玄之玄也是有可能的，但神田京一中术，我就必须去寻求解法，如此，便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这就说明，”赤羽脑海中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假设：“他们有恃无恐，故意让我在抢救黑瞳这件事上花费时间。有可能是此术法当真无解，但也有可能是这七人根本不知道玄之玄的身份，甚至还有可能，玄之玄忘今焉是要借他们的口，告知我完全错误的讯息。”
寒溯问点点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这个局或许是在吸引你们的注意力，好让他们有时间去进行其它工作，也有可能就是一个陷阱。整个事件里有太多巧合，比如玄之玄费尽心思变换形态来隐藏自己，却不止一次让人看到他手臂上的骨痕；他在担任盟主之前就已接下俏如来的战书，墨家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他却将黑瞳七名与他直接接触的高层留到现在，这种失误真的正常吗？”赤羽沉思片刻，开口说道：“玄之玄应该并没有放过这七名黑瞳，现在不过是刻意留着他们作饵。按照你推测的神田京一中术时间，施术者用一种浅显的术法来掩盖咒命七罡字，说明他无法在不被我察觉的情况下动手，那么，这七人应该也是早就被下了术法，就得我们来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