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ters （3）

——你很有趣，可我……好像很是无趣。
3
曾经H君还是烤鱼，T君还是吃货一只，我还是一个把“不听话就解剖你哦”挂在嘴边的中二病；曾经我们还在群内相谈甚欢，关系也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插科打诨样样都可，当然有时还要加些哄烤鱼的支线任务……所以当年，我们才会在群里真情实感地讨论一个问题：
对待感情，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大家沉思良久。
烤鱼说，他大概是个深情的人吧。
禅师说，她应该也是如此。
只有解剖者发了一个省略号，然后说出了最不同的答案：
我大概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薄情之人吧。
烤鱼并不认同我的说法，他觉得这一切自相矛盾：既然你占有欲极强，你又谈何薄情呢？——爱伴随着占有欲。
我说，不，占有欲不一定是爱啊……
禅师圆场，咱们几个单身狗就不要讨论这种问题了，真要谈起恋爱，谁深情谁薄情还不一定呢。不过在爱情里，有占有欲真的是很正常一件事。
哈哈，我打起字，确实呢。
烤鱼不说话。
那天晚上，我坐在飘窗上，把窗户大开，望着窗外的世界。
蝉鸣声声，灯火阑珊，夜空中的星也是那样孤单。
我忽然开始思考起我的答案：我真的是那样的人么？
薄情，冷漠，却对喜欢的东西有着超强的占有欲——真的是这样么？
“我是馊掉的柳丁汁和浓汤，我是爬满虫卵的玫瑰和百合，我是灯火流离的都市里明明存在却没人看得到也没人需要的北极星。”
我打着字。
这是QQ对话的第二天。我们互问，你最爱《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中的哪一段话。
我回答了这句。
“因为这像我。”
但你写的是：
“原来，人对他者的痛苦是毫无想象力的。”
至于理由，
——“因为，我并不同情这个世界。”
第三天，我们聊了自己读过哪些书。
你说你读了高尔基、莫泊桑、狄更斯、鲁迅。
可我那些年只完完整整地读了江南和一本《朝花夕拾》。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大名久仰，然而只是粗略一翻；《人间失格》只堪堪翻了几下，便扔去蒙尘，以至于我并不记得叶藏在何时说出了“罪的反义词是罚”；《罗生门》买回来后只读了一章，平时谈天也只能支支吾吾几句不知从哪里搜罗来的句子。
——“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也会受伤，有时还会被幸福所伤”
——“人生不如波德莱尔的一行诗。”
你说，狄更斯的立意太高，就像一根杆子插太深而拔不出来。
我只能牵强附会一句“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
第五天，是鲁迅专题。
你认为社会只有缺点才能进步，若真想让这个社会进步，必须自己强大，否则只能收人摆布。
因为你的思想深度，我想称你一句“师父”。可你不想让人把你说老，我一笑，那就“小师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