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的一辈子

等到几十年后，小小辫儿的专场上，满坑满谷喊的是小小辫儿的名字，这场面似乎很久未见了。在当年，也有一对角儿，一出场就赢得满座叫好。小小辫儿在返场的时候突然说，“我让你们见两个人吧。”
说着，一段袅袅的唱词从后台的音响里传出来，满场的粉丝都很安静，可是后排有几个略苍老的粉丝突然举起了手里的绿色荧光棒，不再清脆的声音传到台上：“九辫儿！”声音是激动的，颤抖的。
张云雷杨九郎互相搀着走出来，张云雷的歌声还是很稳，唱到：“提起那松老三，两口子落平川。”绿色的荧光棒像是某种约定，一晃一晃的，跟着旋律。
小小辫儿笑道：“师父，爸爸。”助演都是年轻的演员，都搀着二位走到台中央，站得笔直。张云雷也站得很直，他眼尾有细纹，漂亮的桃花眼还是丝丝媚气俊俏，他穿着最漂亮的黑金大褂，悠悠笑唱：“太阳落下山，秋虫儿闹声喧……”
他还想接着往下唱，那几个举着绿色荧光棒的粉丝打断了他：
“二爷，我们唱给你听！”
满场几乎都是小小辫儿的粉丝，都很年轻，可他们没有一个人打断这几位年老的女子。老妇人们声嘶力竭地唱：“日思夜想的辫儿哥哥，来到了我的门前……”
一曲终了，她们哭了：“二爷，我们还是很爱你。”我们总是带着绿色的荧光棒，即使是你儿子的专场，我们也带着，因为我们想给你最好的排场。
张云雷握着话筒，泪光闪闪地，“我就知道，你们早就说好的陪我一辈子的。”
小小辫儿对自己的粉丝说：“这是我师父和我爸爸，他们今天来给我撑场子。”张云雷杨九郎的名字早就是响遍大江南北，又何况他们的爱豆就是他们的徒弟或儿子。
小小辫儿的粉丝纷纷喊到：“九辫，说好了一辈子！”
张云雷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其实，我是想见见我的二奶奶们。我想唱歌给你们听。我好想你们啊。”
老了，开不动专场了，可他们还是喜欢舞台。绿色仿佛就是象征他们之间的约定，永远都会给你一片绿海，不问规模。
杨九郎看着自家角儿就快掉下眼泪，忙笑道：“嗬，角儿给你们表演一个云淡风轻。”
张云雷笑骂：“去你的。”
台下的荧光棒稀稀疏疏，一个两个隔得很远，就那么一百来点绿色，硬的给他当年绿海的感觉。
他笑了：“绿色，真好看啊。一晃这么多年了，二爷眼中的绿海，还是那么糊。”
台下只有那几抹绿色听懂了这个包袱，笑声星星点点，显得几分寂寞。
张云雷还是笑：“我带着大家拆唱大西厢，好吗？”
他拿着扇子起了范，站在桌子外面，一扭头，他的搭档还是站在桌子里头，看着他，笑得很开心：“来吧角儿。”
张云雷嗔他一眼，贴板开腔。小小辫儿从未在专场唱过大西厢，台下反响平平。只有几位九辫的粉丝从头到尾合了苏，撑起了排面。
张云雷眼睛里有泪，声音清清亮亮的，痞帅痞帅地一勾嘴角：“这么久不合唱大西厢，倒是没垮掉嘿，真棒您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