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高：旅人之行(5)

“我外甥挺帅一小伙子啊，我寻思着不应该，你舅妈当年第一眼就看上我了…”
“其实也算有。”苦于不想听第一千零一遍留学生一见钟情的故事，黄子弘凡只好小声打断。
“有啊？那你追啊。”
“没留联系方式。”
“…加油，外甥！”舅舅给了个鼓励外加怜悯的眼神，走去花摊给舅妈挑花。
黄子弘凡看了看高挂的蓝天和成团的云，呼了口气，或许明天就能在格丁根遇见了，这次会问你要联系方式的，小高杨。
高杨靠着椅背端着茶坐在格丁根著名景点背后的餐厅的时候，看见了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弯腰伸手用指尖接鹅嘴里喷出来的水。
大概个子高是有这样的好处，所以对方很快就碰到了，用指尖的水擦了擦手之后，黄子弘凡就退了几步站在雕塑的对面看两条水柱的弧线。
挑了挑眉高杨估计对方没看见自己，顺势手里的书一合，用中指夹着当书签。小心翼翼站起来，绕到了一心全放在雕塑上的人的背后。
“你是在看少女？还是再看鹅？”高杨背着手把头探过去问。
“啊呦！你吓死我！”黄子弘凡拍着胸口跳开。
“好久不见。”高杨歪着头笑道。
“好久不见。”
“请你喝可乐，走吧。”
“黄子弘凡，一杯可乐能不能再换一个微信。”点单回来的高杨站着问。
原本坐立难安措辞要联系方式的男孩猛的抬起了头，看了看高杨的下颚线拿着自己的手机点了头。
“作为交换再告诉你个秘密。”扫了二维码的高杨用自己的茶杯轻轻碰了一下装可乐的玻璃杯，陶瓷和玻璃叮的碰撞声很适合德国的下午。
“你看那个雕塑，牧鹅的少女手上提着什么？”
“鹅。”
“那个小女孩低着头在干嘛？”
“牧鹅。”
“那你知道你刚刚站在那里，那个位置像什么吗？”
“...”黄子弘凡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转回头看着高杨的笑脸，默默端起可乐喝了一口。
“干杯呀，小黄鹅。”
“干杯，白云羊。”
很多年以后，黄子弘凡和高杨回德国探望舅舅，坐在上山的公交车上的时候，因为司机师傅速度太快高杨难得的晕车了，“阿黄，难受。好想吐。”念了好几次，黄子弘凡只好扶着他的腰让他坐直给他讲故事。
“就是你前面这个位置，当时有个德国爷爷带着他的狗狗上了公交车，就坐在那个位置那个狗狗它很热，不过那位爷爷不让他上坐垫。可能师傅也开的很快，不过我不记得了。没事，不重要，然后那个狗就从地上站起来趴在爷爷的手上。就像这样。”黄子弘凡把自己的头搭在了高杨紧握着前座把手的胳臂上，伸出舌头喘了喘然后看一眼高杨坐直身体。
“然后那个爷爷就抱着它，不让他的狗狗爪子登上手臂，但是狗狗又看起来真的很难受，想要大一点位置，所以那个爷爷就弯着腰在狭窄的座位上低头亲了狗狗一下。”
“是不是挺有爱的。”黄子弘凡看高杨，对方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阿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