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高：旅人之行(3)

“…好。”突然在异国听见中文的黄子弘凡一瞬间错愕，但还是乖乖点头照做。
没有轰隆声的列车带着他路过了棕色的牛群，一栋烧焦的房子，铁路桥下墨绿的尖顶教堂，宽敞的农田，还有蜿蜒的河流，右边大片的墨绿色树林，灌木丛，生锈的电线杆，骑自行车的行人，太阳能板的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阵营，很高很厚的云，白白的，像一只小绵羊。
“这里很好看。”黄子弘凡说。
“嗯，你是来度假的吗？”
“不是…也算是吧。计划行程里没有柏林，算来玩好像也不合适。嗯，对，不过，我不是来念书，要不还是算玩好了。”
“嗯。”
陷入沉默。
“那你是来玩吗？”推了推眼镜，黄子弘凡在一阵尴尬中开口。
“度假。”
“那你会去柏林吗？”
“不去。”
德国的火车似乎和国内不一样，因为任何一个看起来好像荒郊野岭的站都会有人按键下车。非中转站的站台有些只有一个铜杆，挂着H的标志和火车路线图。
“这里好像公交车站。”
“不过火车停下来了。”挂着耳机的男生撑着头笑了笑，鲜黄色蒲公英的小花在蔚蓝晴空下绽放。
“是啊，火车停在了一个看起来像公交车站的地方，还好我不是这一站，不然会不敢下车。”
“在这里坐过站被查到是要罚你的。”
“哦，好，那我还是勇敢点下车，对了，能不能问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黄子弘凡。”
“高杨。”叫高杨的男生双手交叠着，笑了一下顺便交换了二郎腿的位置。
“高杨，你坐这个车去哪里？”
“happy weekend。去，某个的地方。”高杨偏过头看了黄子弘凡一眼，手在空气中花了一个圆，刚刚的那一声试探，没想到可以不以自言自语作为结束，在德国的华人是不少，不过能遇到还是不容易。
“我要去戈斯拉尔，去看那个东西德分界线。”
“嗯，挺好。”高杨点了点头。
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这一趟列车会慢慢悠悠开去格丁根，至少黄子弘凡的车单上是这样写的，一辆搭载两个都不去柏林的却来德国度假人的火车按着轨道往德国中部前行。
下一站上来了五个年轻人，德国的火车不讲究，不讲究到没有检票这一在国内像打卡仪式一样的环节，也没有固定座位，只是区分了一等座二等座。五个年轻人端着咖啡坐在了黄子弘凡后面的位置，那一阵香气让他突然很想也来一杯咖啡。
毕竟没有气的可乐没有什么灵魂，喝没有气的可乐是不能得到快乐的。
五个人中的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兴高采烈的聊着音乐和party，真不怪黄子弘凡要听人家说话，他边上这个哥们是长的挺不错，但是敲着二郎腿要么撑着头看窗外，要么叠着双手睡觉，聊天聊几句就结束了，让他一个挺爱说话的人也拘谨严肃不自觉合上嘴变成雷达疯狂扫视外部环境获取一切有用信息。
然后人家聊的那么大声，还带上唱的。
“我还有五分钟就下车了。你和我是同一站吧？”坐在车窗边的高杨回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