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前世今生:暗涌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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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杨九郎追上张云雷往天津去的马车时，已经是将近晌午了。
眼前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他在那轿子后头愣神，一时竟也没敢上去。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些，杨九郎看了看手中的马鞭，心中一阵惶恐，赶忙将那物什丢到了草丛里，这才敢打马上前拦下那车。
马车突然停了，心事重重的张云雷刚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正准备要撩开轿子帘儿瞧瞧情况时，一个汗津津的脑袋就闯了进来。
张云雷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一仰，却又被那人手疾眼快地拉住了胳膊。
这才对了视，张云雷有些发怔地看着那张气喘吁吁满是焦急的脸，心中骤然疼痛起来。
“你怎么来了？”他这样问着，却还是没忍住软了心脏，勾起了唇角，犯红了眼眶。
本想着，要再冷淡些的。
怎么就这样没出息，见了这张丑乎乎的脸就忍不住了。
明明都冷战这样久了。
“你说呢？”杨九郎抹了一把汗，又努力作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来:“张云雷，我上辈子欠你了。”
可却还是也绷不住似的，他自己也跟着红了眼睛。
再相见——会是什么时候了，哥儿。
张云雷缓缓的发愣，看着杨九郎与自己一齐露出的荒唐神情，突然地咧嘴笑起来。
“你跟我讲，要我受了委屈，不要忍着，都跟你讲。”
他淡淡地看了杨九郎一眼，这一眼里却全然都是沉重与深情，接着一字一顿地说:“杨九郎，我很委屈，你带我回家，可以吗？”
盯着那张老实憨厚的脸，他努力将自己彻彻底底血肉一点点地挖出来，献祭一般的痛苦传达到了四肢百骸。
那人瞪着他，动容了许久的样子，平日里温暖的光芒却逐渐熄灭了。
“不可以。”
答案像是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张云雷扯着嘴角笑笑，那刚刚涌起的波澜和浪潮般的热量一点点冷却了。
马车车外有一阵鸟叫声袭来。
恍惚间好像又是以往的场景。
可具体是哪一个张云雷却分辨不清了，他只是浅浅地应答:“好。”
温顺得离奇。
杨九郎看着张云雷逐渐倦怠冰凉的神情，一阵心慌就涌了上来，他突然连忙就凑过去吻了吻张云雷的面颊，紧张地问道:“哥儿，你，你不喜欢我了是吗？”
张云雷让他问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印象中的杨九郎，是个温温吞吞的人，心里总不存什么深奥的想法。
常常说的几句，不过就是你喜欢我吗？你不能不喜欢我，我喜欢你。
像个着急需要陪伴和承诺的傻孩子。
一边问着，一边紧张局促地看着他。
可张云雷这一回却不如往常温柔，他看着杨九郎，眼里满是空洞，心里哪一块像死掉了一样。
“喜欢。”
他老实地回答，却觉得自己彻底被挖空了。
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啊。
张云雷乐了，笑着自己的愚蠢和荒唐。
身上那早已愈合的条条伤疤便跟着隐隐作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