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空荡荡》张磊&顾一(虚构)【30】(2)

我突然想起那天下午，伴着金色的阳光推门而入的小孩儿。
他此刻闭上双眼，陷入无尽黑暗里。
我真的很想唤醒他，又怕自己唤不醒他。
我终于伸出双手去触碰他。
我没有想到，他推开了我，眼里的厌恶将我击碎。
“滚。”
我的眼泪掉落得不受控制。
他闭上眼睛侧过头去，不愿意再多看我一眼。
他厌恶我，是应该的。
我是害他的凶手。
可我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他。
我不敢牵住他，只敢碰一碰他的指尖
“对不起，小孩儿，对不起……”
他一点温存都不愿意留给我，抽回了手，我真的害怕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求你，不要不理我，你愿意，将我千刀万剐也好……你不要不理我……”
我看着他努力地挪动自己的身体，却是为了远离我。
“我叫你滚啊！”
那个机器响的时候，我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医生把我拉出去，我才认命地接受这个事实。
他恨我至此。
我彻夜未眠。
终于熬到第二天去找他的医生。
了解了他的所有情况。
是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痴心妄想，竟然拉着医生问他
“一点办法也没有吗？哪怕是把我的骨头挪给他呢？”
医生皱着眉头看着我:“姑娘，我知道你心急，且不说你说的这种办法不可行，即便有这种手术，你难道让我们医生把一个健全人的身体弄残去救另一个人吗？”
“假如真的可以，就好了。”
他叹了叹气，叫我出去了。
我又一次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人来人往的病人发呆。
这世上有多少药石无医的病，可叹他还活着，却也只是活着，对他，对我，都太残忍。
可无论他再怎么厌恶我，我都无说服自己离开。
我当倾尽所有，等他再养好些，再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