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空荡荡》张磊&顾一(虚构)【30】

30.
张云雷
我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发呆。
顾一从上海赶过来，怎么也要晚上了吧。
我有几次试探着挪动身体，却发现根本不行。
我问医生，我到底有多严重，他却只是皱眉叹气。
谁都不跟我说。
我越来越害怕。
直到有个医生问我:“演员？”
我点头。
“德云社的？”
“嗯。”
他叹了一口气:
“以后考虑幕后工作吧。”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说不出一个字。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他跟我说的话，一遍一遍。
再也站不上舞台，再也站不起来。
我无法消化这件事。
直到我听见外面有个护士唱《送情郎》
我的心脏骤停，我的大脑终于没有了防御，一瞬间情绪崩溃。
“叫那个护士进来！”
那个护士看到我这个样子之后连连道歉:
“对不起啊对不起，我知道你再也上不了台了，我不应该唱歌刺激你。”
干。
连彪哥都听不下去了，连忙叫她出去。
我死命地盯着天花板，双手抓着床单却使不上力气。
“小辫儿，你别急，别急啊，医生说不定还有办法的，咱们再等等，养养看。”
我听不见任何安慰，我闭上眼睛，眼前是黑的，世界也是黑的。
我不再跟任何人有交流，他们见我这样，一开始都试图跟我说话，到后来也无奈退到了病房外。
直到一个脚步声走近。
她小心翼翼地触碰了我的脸。
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从未如此狼狈的顾一，心脏又开始疼。
可我推开了她。
我看着她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发了狠对她说:
“滚。”
一个字，她就掉眼泪了。
我不敢看她，闭上眼睛侧过头去。
她竟然还来牵我的手。
她轻轻地摸着我的指尖，跪在我床前，哽咽到说不出话
“对不起，小孩儿，对不起……”
我抽回手，忍住眼角的湿意。
“对不起……我来晚了……求你，不要不理我，你愿意，将我千刀万剐也好……你不要不理我……”
我用尽力气挪动自己的身体远离她，
“我叫你滚啊！”我看着她的泪眼差点控制不了我自己。
她终于站起来了，而我也终于看清她手上的伤痕，和连鞋都没有穿的一双脚。
她在流血。
我的呼吸开始不畅，心率检测仪又开始响，医生进来了，连忙把她拉了出去，我看着她走得踉踉跄跄，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努力地想看清她身上的伤口。
她那双脚多好看啊，石子刺进去一定钻心地疼。
我根本不怪你，顾一。
我终于可以掉眼泪，只说是身上的伤口疼。
顾一
我倾尽全力地奔向他。
连堵车都等不及，医院的电梯也等不了。
我扔掉我的高跟鞋拼命地跑。
终于推开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