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空荡荡》张磊&顾一(虚构)【26】

26.
顾一
我抱着手机，还不肯睡觉。
眼看就要天亮。
过了一会儿小孩儿打电话过来了。
我揉了揉眼睛，以为是幻觉。
“喂？”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不真实。
小孩儿抽抽鼻子，嘟嘟囔囔地说:“顾一，我想见你。”
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查机票。
“我也想你。”
“我说想见你！”他加重了语气。
“嗯？”我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我在铭浩酒店，快来找我！”我清醒了，然后狂喜，拖鞋都没穿就去换衣服。
“喂喂喂？顾一？”
我差点把电话忘了。
“我马上来！等我啊！”
“好！”
我们的话里都带着笑意。
管他凌晨几点呢。
我到了酒店楼下，看了看天色，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打了个电话给小孩儿。
“小孩儿，我到了，你收拾一下下来。”
“嗯？去哪？”
我看向无穷无尽的天边
“我们私奔。”
没到五分钟他就来了，坐进车里拥抱我的时候我都觉得在做梦。
“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来捉奸。”
嚯。
我开心得合不拢嘴。
“去哪儿？”
“真的私奔。”
我给他挂上了一条链子。
“什么东西？”他拿在手上把玩。
我笑吟吟地，心里却突然不太轻松。
“我母亲留给我的项链。”
他的神色突然也变得严肃
“不想要？”
他握紧了坠子，用力地摇摇头
“我会收好它的。”
这才是我的小孩儿。
我满意地点点头
“倒也不用，哪天又流落街头了拿它换点儿钱跑回来找我。”
小孩儿瞪我。真可爱。
我开车带他走了好远好远，仿佛真早私奔到天涯海角。
他也不问，也不管，无条件地让我带他去任何地方。
凌晨的街道比夜晚还安静，窗边划过无数的灯火辉煌，我们在空旷的车道上行驶着，仿佛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倘若这条路没有尽头，多浪漫，小孩儿。
瞧着天蒙蒙亮了，我们到了一处山脚下。
“顾一，这是哪儿？”
“这是我家。”
小孩儿一脸疑惑。
我指了指山腰“我母亲葬在那里。”
他又不说话了，看上去很想拥抱我。
其实我挺无情的，这次带小孩儿来，做的是最后一次来的准备。
但我也不必向他解释，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我的母亲很疼我，但她不曾是为我活着。
所以我也不必为她活着。
眼前这个人当做是我人生剩下的意义。
“陪我看日出吗小孩儿？”我向他伸出手。
“好。”你看，他永远不会拒绝我。
张云雷
江逸走后我也没有休息，躺在酒店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睡不着干脆就找顾一，我给她打电话从来不管几点。